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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喝喝喝,不醉不休,醉死算數!”
“不不不,”陳炯推道,“陳某不能醉死,伍兄也不能醉死!”
“為何你我皆醉死不得?”
“因為陳某明日要做一樁大事體,不就還得麻煩伍兄哩!”
“小事體,讓在下做什麼,陳兄只管講出!”
“就做這個,”陳炯指下自己的身體,“萬一在下玩砸了,這一百多斤,還得麻煩伍兄尋個地方埋了,免得便宜野狗!”
“這個好說,”挺舉顯然完全喝高了,根本沒明白陳炯說的是啥,只管接腔,“陳兄這想玩啥花樣?”
“狗日的巡撫拿到在下幾個兄弟,明日監斬,在下這去宰了那廝,救出兄弟!”
陳炯此言出口,唬得順安一口菜卡在嗓眼裡,噎得臉紅脖子粗,兩眼大睜著盯向陳炯。
“好好好!”挺舉這卻豎起拇指,端起酒碗,“來來來,祝兄臺馬到成功,幹!”
“幹!”二人對飲。
“壯哉伍兄,”陳炯放下酒碗,猛拍桌子,激昂慷慨,“我中華已到生死存亡之秋。列強肆虐,用鴉片毒品害我國人,在我國土上闢出租界,耀武揚威,視我華人為豬狗。更可恨八國聯軍,仗恃洋槍洋炮,襲我京城,殺我拳民,掠我國寶,奸我妻女,無所不行其極。火燒圓明園、甲午海戰、庚子賠款'4',朝廷視若無睹,歌舞昇平依舊,上下揮霍無度,全然不恤民難,不念國恥,腐敗無能,竟至於斯。”聲音越發激昂,放出長腔,“嘆我華夏泱泱大國,數億漢民,內受制於韃虜,外受欺於洋鬼,痛哉痛哉,嗚呼哀哉!”最後一個“哉”字說完,撫胸號啕大哭。
“時也,運也,”挺舉這也放下酒碗,慢條斯理地勸慰起來,“陳兄不必著急。想我華夏文明,上下數千年,綿綿無絕,流傳至今,豈有一日斷哉?無論是匈奴人,是金人,還是蒙古人,魑魅魍魎,雖可逞兇於一時,終歸是過眼雲煙,想那韃虜,亦將是秋後蚱蜢,不久長矣!”
二人說話聲音極高,全然忘乎所以了。
“阿哥,”順安這也嘔出卡嗓之物,狠扯挺舉衣襟,壓低嗓音,帶著哭腔,“你這是要……”比個手勢,“殺頭哩!”
“哈哈哈哈,”陳炯猛然爆出一聲長笑,順手扯過頭上辮子,眼珠子四下亂掄。
挺舉盯住他問:“陳兄欲尋何物?”
“你的兄弟說的極是,”陳炯朗聲應道,“在下就是革命黨,奶奶個熊哩,今兒我姓陳的這先革他一命了!”看向順安,“兄弟,尋把剪刀來,看在下把這狗日的辮子咔噠剪去!”
“陳兄爽快,”挺舉應聲附和,“剪剪剪,在下這也剪掉它狗日的!”
“阿哥!”順安啞起嗓子,聲音嚴厲。
“蒼天在上,”陳炯將手中辮子連抖幾抖,“在下當著兩位兄臺之面,對天起誓:陳炯此生,不僅要剪掉這根長辮子,還要剪掉千千萬萬大漢爺們的長辮子!”看向順安,“兄弟,剪刀呢?不是讓你去拿剪刀來嗎?”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好好好,兄弟不拿,在下自個尋去!”
陳炯剛走兩步就撲通倒地,呼呼大睡起來。這邊挺舉也將下巴擱在桌上,沉沉睡去。遠遠候在邊上的小二叫來掌櫃,嘀嘀咕咕一陣,掌櫃掃來一眼,與夥計將二人分別拖進房間。
順安看得真切,迅即靈醒,假作醉酒,順手提起包袱,腳步踉蹌地跟到挺舉房裡,就地一躺,呼嚕作響。有人關牢房門,腳步遠去。
聽到腳步聲沒有了,順安忽身爬起,悄悄開門,跟到外面,果見掌櫃與小二正在商討是否報官的事。掌櫃沉思良久,似是決心下定,對小二低語有頃,小二出門,一溜兒不見人影。緊接著,掌櫃轉向他們住的地方。順安急急踅回,進門躺下裝睡。掌櫃果然開門檢視,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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