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第2/3 頁)
珠。
一滴又一滴。
沒有來由的,楊嬋覺得寶蓮燈發出的光芒好像變得明亮了一些。
她狐疑地眯起眼睛,索性藉著刀刃將自己的手臂劃得更開,更多的血湧出來,灌進了蓮燈的花蕊裡。
那些血,竟全被蓮燈吸收了進去。
不是錯覺,粉色的光芒確實是越來越亮了。
楊嬋瞪大了眼睛。
她好像明白了讓寶蓮燈變強的機緣。
她心中炸出難以想象的喜悅,她望向看不到的遠方,難掩喜悅:“你等著。”
她一手拿起寶蓮燈,一手拿著劍,就往山下飛奔。
她跑得極快,脖子上掛著的銀項圈和手腕上的銀酌叮鈴作響,蕭瑟的秋風灌進了她的衣服裡,她凍得瑟瑟發抖,那張白嫩的小臉被吹得通紅,鑲在眼眶裡的眼睛卻亮的耀眼,好像再沒什麼困難可以擊倒她,沒有什麼險境可以再讓她輕言放棄。
她朝著拋下她的人奔去。
漢秋在熱鬧的祭典上是唯一的活人。
祭典已經開始,相柳破土而出,成了遼闊又寂靜的夜色裡無法名狀的神物。
密雲人高聲呼喊著,開心地揚起手,迎接著神明重歸人間,他們哼唱著古老的歌謠,男女老少手牽著手,繞著祭壇,大肆歌舞。
他們哭著、鬧著,也笑著。
他們說:“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漢秋的父親也喜極而泣,他望著黑幕中的相柳,說:“密雲一族的災難終於結束,有了相柳大人的護佑,我們終於可以回到故鄉,獲得幸福和安寧。”
漢秋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這樣的情境已經發生了成千上萬次,第一次出現時,他將路過的旅人俘獲,將其作為奴隸丟入祭臺,跟著族人們一起喜悅,以為密雲一族真的可以迎來生機。
但結果是,太陽再一次升起,然後又一次落下。
密雲還是活在被屠殺的前一夜。
他將所有人善意的問候拋在腦後,氣喘吁吁地跑回家中,推開門,父親還是在伏案卜算。
“父親,我們怎麼還是沒有回去?”他那時這樣問。
老巫像是沒聽到他這句話,抬起頭,舉起手裡燒乾的龜甲,看著上面的裂紋,喜不自勝,哽咽著訴說著前一夜已經說過的話,他說:“好卦!”
“上好的卦。”
“漢秋,”他激動地說,“密雲一族,終於可以回家了!”
漢秋臉色蒼白,像是被一擊虛空的拳頭,打的他措手不及,高大的身軀痛苦地彎下,族人們被殘忍屠殺的記憶在腦中攪動,悲慟在心中迴盪。
他那時明瞭,族人們再也回不到故鄉了。
他們都死了。
而僥倖活下來的自己,成了行屍走肉。
他是活人,不屬於密雲的鬼域,可以自由出入,可他不願意出去。
他放不下族人們的遺骸,也放不下他們的執念。
當夜晚降臨,痛苦的執念一次一次迴盪在扭曲的世界裡時,他就被徹底困在這裡。
他執拗地想,萬一呢,萬一可以帶著族人們回家呢?
這樣的執念撐著他度過了億萬次的輪迴,等到滄海桑田,等到屍骸遍野憑空建起一座高山,等到山茶花開滿山野。
也沒有等到,回家的那一天。
漢秋麻木地站在人群中,看著他們的歡喜,面無表情地等待祭典結束,太陽再一次升起,迎來又一次的輪迴。
歡笑聲像是摁上了靜止鍵,驟然停下,而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彙集的人海在篝火之外,炸出一陣粉色的暖光。
漢秋愣了愣,在慌亂的人群裡看到穿著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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