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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
由饗傅引牛毅及莞萱入室。一張八仙桌正對門扉,夫人坐尊東,老爺坐右側首位。
“都是自己人,僭坐(謙詞,不按尊卑位序就座)吧。”夫人表賢顯善,言表謙和。
三人依次入座,公子坐右席(右側)次座(第二個座位),莞萱坐尚左(左側第一位,為主客),牛毅既而左席次座。對溜(兩排)四張椅都搭著綿綢椅搭(椅披),東道(主人)之座套著彈花椅袱(椅套)。羅列盛饌
(豐盛的飯食),滿席葷羶(肉食),旨酒飯香。莞萱昂眼一視,不禁睊怒之極,以手指向眼前這人,“你,”
“萱兒。”饗傅迫時(及時)止住她的話,莞萱忍辱含羞(忍受恥辱)而低眉。只見仝;老爺渾身冷汗,捉顫(發抖)不住,目不交睫(形容心情不安)。
仝夫人溫良恭順而言,“莞萱姑娘,請你別介懷,老嫗是真心誠意請你來的。”
“夫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莞萱言態弛慢(懈怠輕忽);一旁饗傅顏面盡失,仝老爺始終故作安分地一語不發。
“都別乾坐著,動筷吧。”夫人淺笑相合,卻使饗傅更加難堪,愁眉鎖眼。
西廂房(前文提及,為貴賓所居)。
庭前二人,秋韻深沉,蟾月撩人。莞萱移視甬道兩側的樹木,西道上,藍花楹素淨淡雅,簌簌花絮。東道上,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出處不明)。樹冠舞蝴蝶,雙影(“紅影樹”指鳳凰木,而“藍影樹”則指藍花
楹)相對映。
“花絮時隨鳥;風枝(父母死亡,不得奉養)屢拂塵(出自簡文帝的《詠柳》;抒哀婉之情)。憂棘(謂居父母之喪)之禍,寧信方術(神通)之說,可嘆。”莞萱經人世久,能寓情於景,看懂物是人非,是凡緣之因(與
世俗有緣)。
“這間客房是為你準備的,安心住在住。”饗傅面藏悵怏(惆悵不樂),復言,“方才,你不該這麼說話的。”
莞萱怫然不悅,“怎麼說話?為什麼事先你都不告訴我,他就是你爹。你想欺瞞我多久?”
“即使這樣,我娘也沒有對你的身世有任何嫌疑(猜疑)之處。”
“你嫌棄我?怪我曾是個女閭(妓女)。”
“我不是這個意思。”
莞萱轉首進屋,空庭孤立,饗傅怊悵自失。
主室。
獨留仝夫人與牛毅二人,“你的身子恢復的怎麼樣?”
“回夫人,本無大礙。”
“那姑娘的稟性剛愎(倔強固執)了些。”
“夫人對她不滿意?”
“不,她像是年輕時候的我,只要**些日子,定能處事不驚。”
一早寐醒,莞萱便被人野蠻地拉走。
“聽著,夫人親自吩咐,打今兒起由我青嫂來教你如何服侍公子。什麼詩酒花茶,還有什麼琴棋書畫,樣樣都要學。”鮐背蒼耉(泛指老年人),老成而悍戾(蠻橫)。
“這些都要學?還要伺候公子?我又不是你們府的下人。”莞萱不假思索地推卻,舒展著眸間的乏意。
“我說你怎麼那麼多話,快跟我來。今天就從看茶開始。”
西耳房(上文提及為書房)。
一書齋,卷帙浩繁,看出主人的攤書傲百城比(喻嗜書之深)。大多鑿楹納書(謂藏守書籍以傳久遠),前人古卷。牆上一幅畫軸引起莞萱的留意。
念碎著,“砧杵敲殘深巷月,井梧搖落故園秋(出自陸游的《秋思》)。秋景寒色,梧桐燎慄,人人解說悲秋事,不似詩人徹底知。”
“你廢什麼話,拿著。”青嫂好不爽地遞出一本書,莞萱接過信手(隨手)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