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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步入省身精舍的時候，鼻端嗅到一股奇異的香氣。

少見，就算她曾是後宮寵妃，卻也沒聞過這種氣息，聞著也不像是大內所能製出的，想必是異域各國新進貢的。

抬眸看時，映入眼簾的，先是一副極大的紫檀透雕鑲嵌著煙雨問道圖的屏風，屏風兩側靠牆各有一個透雕西番蓮紋的梯形桌，上面安放著點宣石的松樹盆景，枝幹虯轉，姿態雅緻，寓意著萬年長青。

正中前的椅子上坐著的是正嘉皇帝，這精舍內的光線比養心殿要暗淡，正嘉的臉便浸潤在半明半暗之中，越發顯得天威難測。

他因才接見過輔臣，身上穿著一件明黃色的緙絲龍袍，頭髮卻仍是半綰半披散著，雙眸似開似閉，這幅姿態，像極了正打盹或者假寐的一隻老虎。

薛翃上前，仍不跪地，只稽首垂頭道：&ldo;貧道參見妙元真君陛下。&rdo;

郝宜在旁邊笑吟吟地，見她不跪，又聽如此稱呼，嚇得臉上的笑容灰飛煙滅，急得要給她打掩護，卻不知怎麼說起。

不料正嘉聽了這個稱呼，慢慢睜開眼睛：&ldo;你稱朕什麼?&rdo;

薛翃說道：&ldo;回陛下，是妙元真君陛下。&rdo;

正嘉似笑非笑道：&ldo;你也知道朕的道號?&rdo;

正嘉既然一心向道，便有許多奇異的想法，去年便給自己封了這樣一個&ldo;凌霄上清妙元真君&rdo;的道號。

薛翃說道：&ldo;道門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陛下的向道虔心。&rdo;

正所謂&ldo;跟聰明人說話&rdo;，句句都和心意。正嘉非但不肯計較薛翃的不跪之罪，反而龍顏大悅：&ldo;和玉，怪不得朕高看你，你果然是朕的同修知己。&rdo;

郝宜聽到這裡，那顆心才又好端端地揣了回去。不禁用佩服的眼光看向薛翃。

薛翃卻面色如常，並沒格外喜悅之色，只道：&ldo;貧道聽說真君犯了舊日頭疾，不知太醫可看過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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