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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下推薦是勳,多少有點兒不好聽,恐怕有礙清議,所以曹操要是勳再等上一年。
照道理,孝廉不是說舉就舉了的,還得派公家馬車把人送到京城裡去核查,等待朝廷正式批覆。可是到了這年月,朝廷又算神馬東西了?關東諸侯當中,膽子小點兒的比方說陶謙,就還時不時地派人往長安送點兒貢品,假模假式地表示服從中央領導;膽子肥點兒的比方說袁紹,壓根兒就不承認漢獻帝(當然啦,獻帝是死後才給上的諡號)是正統,說那是董卓擅立的偽帝。袁紹就曾經還想擁戴幽州牧劉虞當他控制下的“真皇帝”來著,可惜反對的人太多,劉虞本人也不樂意,這才無疾而終。
所以說,曹操推舉自家兄弟為孝廉,只要裝模作樣寫道薦表,然後往自家檔案庫裡一塞,那就算齊活。等明年曹德推舉是勳為孝廉,也可以照方抓藥,只要濟陰郡的檔案庫裡有相關檔案,手續齊全就行,至於長安的朝廷知不知道這情況,那又關我屁事兒了?
是勳倒是不著急,終究他表面上的年齡才剛二十一歲。漢順帝時代曾經規定,士人得年滿四十歲才能舉孝廉,當然這規定壓根兒就沒人理,比方說曹操就是二十歲舉的孝廉。但是自己終究出身不高,不能跟曹操這種三公的衙內相比,能在三十歲以前掛上個孝廉的正途,那就已經心滿意足啦。
這一路回來,應該說是勳的心情是頗為輕鬆愉悅的。兗州迭經兵燹,才開春的時候他南下去行縣,所到之處,就見城鎮成墟,田地荒蕪,好一派淒涼景象。“邇來村屯虛”那句詩就也是有感而發,當然啦,不如吳質的“亂塚連為埂,白骨浮為菰”之慘痛更深入骨髓。可是這回返回鄄城附近,就見曹操已經開始了屯田,播種既畢,目之所及全是綠油油才冒出地面的禾苗,還經常可以看到成群的壯小夥子跟地頭挖渠引水,或者零散的老弱婦孺跟地裡捉蟲、除草。
是勳不禁感慨萬千——這中原地區的農業,就是他喵要比邊郡發達啊。想當年他還在窮溝裡那會兒,種地就是徹底的粗放,春天翻地、播種,秋季收糧、曬穀,剩下的時間全都無所事事。包括他們家,也包括隔壁老王,似乎完全不知道啥叫除草,啥叫施肥。春、秋之間,頂多也就田邊扎點兒籬笆防止兔子偷吃,或者實在乾旱的時候,從附近苦井裡挑點兒水來澆地罷了。餘下的時間只能坐在地頭髮愣,等著禾苗自己長大——他覺得自己十三歲之前的人生,有一多半兒都被徹底浪費掉了。
中原地區的農業明顯要先進得多,這從他當年跟隨陳登在徐州勸農的時候就明戲了。雖說象《氾勝之書》之類的農書,別說普通農民聽都沒聽說過,就連很多地方官員都是隻知其名,未見其面,但好歹農民們總知道挖渠灌溉,知道擔糞漚肥,知道除草捉蟲啊。說不上精耕細作,也起碼不會種一粒種子下去,光收穫個位數的穀粒……
從曹操那兒出來,他順道又去拜訪了陳宮、荀彧、戲賢、任峻等人。跟陳宮,那只是隨便打個哈哈而已,跟荀彧懇談了很久,據荀彧說,倘若今年天時尚可,秋後有一般的收成,那糧草所積,就足夠打兩三場大仗的啦。戲賢戲志才病得很重,咳嗽不止,據是勳觀察,很可能是肺癆,所以他呆了沒一會兒,隨便安慰兩句,就匆匆忙忙逃出來了。任峻沒能見著,那傢伙現在負責屯田,已經忙得連續三個月都沒著家了。
在鄄城裡轉了幾乎一整天,直到日落西山,是勳才終於返回自家的莊院。管巳一早就先脫離隊伍回來了,跟月兒、康敏等一眾奴僕,還有管家魚他等人,一起列隊迎接主人“凱旋”。是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說還是家裡好啊,老子終於在這一世也有個自己作主的家了,還他喵的就比前一世富裕一萬倍。
富裕可是富裕,可惜回了家既沒有淋浴可以清潔,也沒有電視可以怡神,更沒有遊戲可以瘋狂,仔細想想,古代大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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