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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菜色都上齊,內侍們一一退下,延和帝才忽地輕笑出聲。
&ldo;趙通倒是沒誇張,&rdo;她轉頭對堂下首座的趙玠挑眉,&ldo;這傢伙根本就與左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二十年前的左相約莫就是這副樣子。&rdo;
趙玠溫和一笑:&ldo;陛下慧眼。&rdo;
&ldo;年前聽趙通說,傅五公子的相貌與左相極似,朕就是好奇。&rdo;這話是對著傅凜說的,像是在解釋自己召見他的原因。
可在座就沒一個傻的,都知絕不可能只是這麼簡單。
葉鳳歌盯著面前的金盤膾鯉,心想畢竟聖諭上只說宣召傅凜,她算是順帶被叫來的,此刻又有趙玠作陪,想必席間會先談談改良戰艦與火炮這類正事,與她沒多大關係。
心念一鬆,她便陷入沉思,想著想著就開始魂遊天外。
當延和帝舉起銀箸後,恭立在葉鳳歌身後的侍女也上前來替她佈菜,這才稍稍扯回她的神識。
因她腦子裡一直在飛快地轉著,對於入口的御賜膳食有多美味並無知覺,兔子嚼草似地默默咀嚼,兩眼發怔。
延和帝今日設這宴,本意就是要在席間談些正事,自沒什麼&ldo;食不言&rdo;的拘束。
一開始,她與傅凜就改良戰艦與火炮的話題展開了交談,時不時問一問趙玠的意見。
趙玠身為左相,御前對答自是遊刃有餘;而傅凜在術業專攻的話題上也是從來不吝惜口舌的。
三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場面倒是頗為融洽。
直到葉鳳歌隱約聽到主座上的延和帝似乎提到&ldo;十香秘譜&rdo;這四個字,當即窘得一個激靈回了魂,半口魚肉如鯁在喉,滿面脹得通紅。
坐在她旁側一臂之遙的傅凜餘光瞥見她的窘境,唇角微彎,眸中如綴星辰。
傅凜順手在自己的桌案上盛了半碗湯遞過去,待她接下後,才轉頭對延和帝道:&ldo;沒錯,是她畫的。&rdo;
原來,延和帝已將話題轉到&ldo;《十香秘譜》中的人像畫片兒是不是葉鳳歌畫的&rdo;了。
面紅耳赤的葉鳳歌艱難地嚥了一口湯,不敢吱聲,垂著脖子彷彿頭頂壓著千斤重。
就說,好端端一個皇帝陛下,為什麼會知道《十香秘譜》這種書?!
延和帝嗓音裡隱隱有笑,語帶調侃:&ldo;畫得不錯。尤其國師那一幅,意態風流,頗具□□。&rdo;
就在葉鳳歌手足無措之際,延和帝忽地又道:&ldo;清蘆孔宋兩家年前新出的家塾冊子、臨州官學書院山長宋巖的史學開蒙小冊,也都是你畫的?&rdo;
&ldo;回陛下,&rdo;葉鳳歌終於驚訝抬眸,口中訥訥應道,&ldo;是。&rdo;
這皇帝陛下竟當真什麼都知道。
延和帝點點頭,轉臉看向趙玠:&ldo;左相之前不是提議,要在各地官學增設啟蒙小塾麼?依朕看來,各地的啟蒙冊子也該整齊劃一。&rdo;
如今大縉各地的官學都只針對已有蒙學基礎的學子,這些孩子的啟蒙通常是在各自族學或私學學館內完成的。
這其中的弊病,便是孩子們最初接受的薰陶完全取決於開蒙先生。
這些開蒙先生於學養上參差不齊,且還會面臨來自各大世家豪強的干涉,在選冊授業時自然各有偏向,有些人對孩子們灌輸的東西不免夾雜私心。
幾百年下來,這個問題對大縉的人才傳續已造成了不小的困擾,也是目前延和帝想要扭轉局面的重中之重。
趙玠應下,頓了頓,確認似地詢道:&ldo;陛下的意思是,待整頓各地官學、新增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