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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太醫你剛剛在說什麼?&rdo;不知何時,蕭徹已經走出殿閣,站於廊下。
&ldo;皇上……,臣說,說……&rdo;太醫忐忑,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ldo;你剛剛說畫眉是什麼?&rdo;蕭徹近身再問,雙手微顫。
小太監躬身,口快率先回答:&ldo;太醫說,畫眉只是留侯鳥。&rdo;
&ldo;什麼?&rdo;蕭徹眉心一動。
&ldo;畫眉是隻留候鳥。&rdo;
&ldo;留侯鳥……&rdo;蕭徹退後半步,有些恍惚,虧得小太監機靈,一把將他扶住。
&ldo;畫眉是隻留侯鳥。&rdo;蕭徹捉住那小太監的手,似乎神魂出鞘,又呆呆重複了一句。
&ldo;是。&rdo;小太監惶恐,也呆呆應了一句。
&ldo;你說,朕是個好人麼?&rdo;那廂蕭徹又問。
小太監嚇得不輕,連忙雙膝下跪,大聲道:&ldo;皇上仁慈,洪……洪澤天下,天……天下百姓無不愛戴!&rdo;
&ldo;是麼?&rdo;蕭徹聞言冷笑一聲,撣了撣肩上雪花,不再理他,徑直走進了暖閣。
那小太監惶恐,也不敢爬起身來,便直挺挺在暖閣外跪了半天。
到了夜裡,一直都沒再發聲的蕭徹終於走出暖閣,披著重裘,衣擺掃地,站到他跟前,道:&ldo;你叫什麼?&rdo;
&ldo;五……五福。&rdo;小太監哆嗦。
&ldo;五福。&rdo;蕭徹唸了一聲,將衣氅繫緊:&ldo;很好,既然你覺得朕是個好人,那你陪朕走一遭吧,我們去趟詔獄。&rdo;
深冬臘月,帛錦人在詔獄,已經被關了整整五個月。
等蕭徹這夜到訪的時候,帛錦已經三日沒進水米,人瘦得形銷骨立,半倚在牆,早沒了當日顛倒眾生的模樣。
而蕭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本想悄著聲進來,卻到底沒能忍住,沒進牢門的時候就急促咳了一陣。
昏黑裡的帛錦聞聲慢慢睜開了眼,紫眸逆著燭光,卻是依舊璀璨。
蕭徹頓了一頓,揮手遣退太監,自己端託盤走了進去。
帛錦依舊無話,不知是太過疲累還是真正無言。
&ldo;我想來陪你,和你喝喝酒,最後一次。&rdo;蕭徹走近,將託盤放下,慢慢開始斟酒。
酒看來燙過,還很溫熱,在昏黑的牢房裡慢慢蒸騰出一脈暖意。
&ldo;什麼時候處死?明天?&rdo;帛錦緩聲,嗓子照舊嘶啞。
&ldo;是明日,午時,玄毅門外凌遲。&rdo;
&ldo;哦。&rdo;
&ldo;除了哦,你就沒別的可說?&rdo;
&ldo;說什麼?說聖上且饒我一命,聖上會允麼?&rdo;
蕭徹搖頭。
帛錦的嘴角很含蓄地彎了起來:&ldo;那說什麼?說,皇權就是皇權,皇上就是皇上?&rdo;
&ldo;說你冤屈。&rdo;
&ldo;請問,我又有什麼冤屈?&rdo;
蕭徹又是一頓,沒有接話,只將杯舉起,遞到了帛錦跟前。
&ldo;石孟,定邦侯,你東廠所謂冤死的第一個忠烈。其實你我知道,這人胃口極大,仗著自己開國有功又是國舅,監督鹽道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