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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死神,他縱然不哭,但他為這麼多人帶來死亡,自己心中可有半點悲哀?
霍烈佯裝若無其事,淡淡一笑,道:“你來了?”
步驚雲緩緩把鐵門帶上,一雙眼珠只專注望著手中的刀。這柄刀雖然極∑椒玻�?
刻在黑暗中卻冷冷發光,似在嘲笑著今天握刀的人,儘管冷眼冷麵,然而一顆心,可冷
得過手中的刀?
霍烈瞧著他這個樣子,溫言道:“孩子,別要責備自己!我橫豎要死,死在誰的手
上有何分別?你今日所作一切,倘若皇天有眼,亦必會……原諒你……”他說著說著,
聲音亦漸哽咽。
是嗎?
步驚雲聽後暗想:那為何抬頭看天,從未發現半隻眼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只因皇天根本無眼!
造化似乎特別“眷顧”步驚雲,總為他製造這麼多意料之外的悲哀,還有恨!
包括步驚雲昨日的恨,和今日將要新添的恨。
人間有恨,太多的恨!
霍烈雖然聲音哽咽,但仍未有落淚,續道:“孩子,事到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
他的語氣如此凝重,步驚雲亦不由牢望著他。
“應承我,無論前路如何艱苦,你必須支撐下去直至為大哥報掉大仇為止。”
步驚雲牢牢的看著他,良久良久,終於點頭,堅定地道:“我,仍然是繼父心中的
霍驚覺。霍家永遠不會絕後,因為雄霸必死在霍家後人手上。”
在此之前,他從沒開口對霍烈說過半句話,此刻甫一開口,霍烈登時驚喜不已。
他喜,並非因為步驚雲終於開口對他說話,而是對他承諾。
一個口若懸河、輕易作出承諾的人,大都半途而廢,或是草草收場。
不輕易出口的,這種人最可怕,有恩必報,有恨必雪,一旦開口應承,肯定辦到。
霍烈聽得他重新承諾,很是放心,嘆道:“很好……那潛兒和念兒也算死得不枉了……”
他這句話說得不無悲哀,強忍的眼淚又再次於眼眶內不住打滾,勢將奪眶而出,然
而對這個不哭的孩子,他老大的一個男人怎可示弱流淚?他忽地轉身,揹著步驚雲,假
裝打了個呵欠,手順勢向雙眼一抹,便偷偷把快要滾下來的眼淚抹掉,一切若無其事。
饒是如此,步驚雲可在此倉促之間,瞥見他拭下來的老淚?
步驚雲突然再次開口,問:“你,有沒有其他心願?”
他口舌笨拙,然而此番心意,霍烈怎會不明?
在此命絕前的一刻,他深深感動,於是轉過頭來,以手輕拍步驚雲的肩膊,微微苦
笑道:“沒有了,不過……如果可能的話,希望你能把我們三父子的屍首燒為灰燼,把
骨灰帶給陝西彌隱寺的不虛大師……不虛大師是我的摯友,這次我們來行刺雄霸他亦曾
加勸阻,相信他定會把我們好好安葬,唸經超渡……”
不虛大師?
原來霍烈也認識不虛大師?
步驚雲心中一陣失笑。
怎麼兜兜轉轉,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都是同一堆人?
霍步天、黑衣叔叔、雄霸、不虛大師、霍烈,他們有些互相認識,有些互不認識,
然而大家全都牽連於此事之中。
想真一點,莫非一切有所註定,半點由不得人?
命運,彷彿早已部署了步驚雲的每一步,每一著。
它本已安排他去會不虛大師,即使避過一次,也避不過第二次。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