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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開穴道時已太晚。她接走了那個孩子,從揚州城徹底消失。
尋到她的機會微乎其微,他和四翼的追蹤術皆緣自她的傳授,慣用的手法不可能有絲毫作用。
不得不回家,藉助家族的力量搜尋或許還有萬一的希望,否則更如大海撈針般絕望。迦夜既已離開,怒氣平復的父親並未嚴懲他的逾越失當之舉,或許是念及重歸家門不易,剛毅如鐵的父親意外的寬仁。
家人都鬆了一口氣,他不想去看那些慶幸或同情的眼神,深心專注的只有一件事。
數月後,沸沸揚揚的流言漸漸平息,一切被人遺忘,就像她從來不曾出現。
他再度獲得父親的倚重,一度被收繳的令牌信物重歸於手。
除了協助長兄打點家族事務,便是耐心的等待四翼的訊息回傳。
墨鷂回報,辭別謝家回北方的玉隋過黃河即失了蹤影,完全查不出半點端倪,按來時所稱的地址商號探過,除了無此人外均屬真實,迷一般深不可測,印證了當初的懷疑。
藍鴞回稟了追殺緋欽的人,確是中原世家——蜀中方家。方家聲名赫赫,為地方大族,暗裡卻如此無行,他囑咐留人長期控守,設法伏入內線監視,端看迦夜何時動手。
走得最遠的銀鵠暫無音訊,他並不寄予過多期望,時隔數十年,能否探到並無把握,何況迦夜出生於江南,毫無故土的記憶,未必會往那裡去。明知希望渺茫,他仍不願放過任何一線可能。
縱然翻遍中原,重回西域,搜盡碧落黃泉……
【西京篇】
南越
銀鵠在這個崎嶇潮溼的地方轉一個多月,見多了各種令人起慄的爬蟲長蛇,青碧的樹葉鬱鬱蔥蔥,彷彿永遠在滴水,時不時就有一場急雨從天而落,悶熱的汗裹在身上黏膩而不適,散發出醃得過久的菜葉氣息。
他一邊低咒一邊尋路,嘟囔著抱怨自己運氣欠佳,離開了風雨如詩的江南跑來這個蚊子多過沙的地方,不小心還會遇到有毒的瘴氣,若非躲得快,恐怕已倒在這抬頭幽林,低頭泥沼的窮山惡水。
要找的人竟是出自這片鬼地方,他實在不敢相信。
一路遇到的居民說的話也聽不懂,與其說是人話不如說是鳥語,當了幾十天聾子比手劃腳,終於學會了卷著舌頭說話,勉強能夠溝通。
懂了還是白搭,這裡小國林立村寨無數,連年戰亂,國與國之間混得一塌糊塗,經常是滅了重建,建了又毀,合併縱橫數不勝數。許多居民連當前主政的國主都搞不清,更別說數十年前不知名的小國。
不甘心下了這般力氣仍是無功而返,回去必定會看見三張幸災樂禍的臉,好整以暇的等著嘲弄揶揄,他憑著最後一點意氣勉強又轉了十來天,眼見著實無望,開始絕望的盤算回去的路途。
這一天吃完打來的野味,轉到河邊洗手,難得林木稍稍稀疏,日光從枝葉間斜映下來,照得河水猶如透明的水晶,清晰可見爬滿青苔的河床。
異色的石質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段灰白的石板,靜靜的沉在河底,尚未被泥沙螺魚完全掩藏,白色微光明滅,斷斷續續的延伸至遠方,竟像是一方古道。
左右無聊,他一時興起,沿著河道一路前行,石板逐漸延至岸上,消失在密林深處。他順道而行,累累的青藤粗蔓遍佈,樹木越來越粗壯,幽深得幾乎看不見日影,除了石道,又發現了一座曲流石渠,破碎的石板原來是長渠底道。長渠盡頭是一壁殘牆,翻過斷垣,眼前出現了一棟宮殿般的建築,建築的白石多已倒塌,殘餘的部分也已被植物覆成了一片綠毯,仍依然能感覺出當年的精緻。
東頭有彎月形石池,西頭有石板平橋和層層花階,曲廊傾頹,碧池乾涸,殘留著厚厚的落葉,完全沒有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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