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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說指日可見你休妻。”謝飛瀾故意說得稍稍誇張。確有風言,多半皆當茶餘飯後的談笑,君翩躚閉居深苑護衛重重,加之兩人鰜鰈情深有目共睹,稍有腦子的都不會信。
“哪一房傳出來。”俊目冰寒,已然動了真怒。
謝飛瀾迴避了追問。“不管何處而始,三哥恢復,流言自不攻而破。”
對峙了許久,謝雲書消散了怒氣,只餘疲倦的愴然。
“說的對,全是我的錯。我……”俊逸的臉龐再掩不住深埋的恐懼。
謝飛瀾幾疑看錯。“你……怕?”
見兄長沒有反駁,愈加愕然。“怕什麼,她都不怕你怕?”
“你錯了。”滿腹難以名狀的苦澀,化作無人聽懂的低喃。“她從來不怕任何事,怕的人……永遠是我。”
瑩白的肌膚在微光下猶如軟玉,清秀分明的眉呈優美的弧形,尾端有力的彎曲,隱約昭示執拗剛烈的性情。濃密的長睫遮去了靈動的眼,它總是顯現出溫暖與冰冷,慧黠與無情等截然迥異的神色。他知道她的外表有多堅硬,也清楚內底又是多麼柔軟。
矛盾的,教人又恨又愛的……
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合,睡得很安祥,為了讓她更好的休養,近期的方子加入了寧神藥材,也因此,他能在深夜觸碰,不怕驚醒了她。
靜靜的凝望許久,除下外衣掀被躺進去,緊緊摟住了嬌軀。
“小姐,三公子說今日事忙,請小姐自己過主苑,他在那裡等。”
漫然的應了一聲,換上華裳在妝臺前坐下,心靈手巧的女侍將如雲青絲挽成優美的髮髻,描眉點唇薄施粉黛,又自漆奩中挑出釵飾配襯,裝扮得雍容綺麗。最後披上白狐裘鶴氅,霜鏡撐傘扶著行出門。
紛紛揚揚的雪落滿世間,靜謐無聲,唯有小羊皮靴踏在雪地上的輕響。
“小姐該多作些華貴的妝束,既襯容色,也更合身份氣質。”
呼吸著冬日的寒氣,她擁緊了暖爐。
若非年節必要,誰有興致這般繁瑣。勢不可少的家宴,每年總有幾次躲不了的敷衍場合,往常都是那人陪著寸步不離,接過一廂應酬,今年是不行了。他……還要彆扭多久?
晨起後發現昨日畫壞的紙鳶被人剝去綿紙重糊了一遍,繪上了紛彩的蝶紋,細微之處亦極盡精細,令人愛不釋手……
結縭數年,又逢爭歧,難得他還這樣細心。
清冷的黑眸柔光流動,忽爾嫣然。雪中景緻別有一番味道,走走倒也不錯。
特別是……前方還有人在等。
錦衣如墨的男子迎面而來,自霜鏡手中接了過去,傾著傘替她擋住了落雪。原以為不會來的不期而至,無由的多了一絲歡喜。
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享受一刻寧馨。
雪簌簌而落,遙遙有冷梅香氣浮動,天地間彷彿盈動著暖意。
謝府家宴設在遍植梅花的冬苑。
飛雪迎春,紅梅朵朵,端的是新年祥瑞,可惜嘈雜紛亂,不免大失清雅。
謝家人丁興盛,除卻五位公子,另有叔伯數人各有妻妾子女,旁系親眷極多,逢年過節其勢不小,勞師動眾,不亞於一場送嫁迎婚。
往年都由謝夫人主持打點,每每為此頭疼,視年節如虎,過了除夕又逢元宵,內外酬酢不斷,累得身心俱疲,謝震川心疼愛妻,今年全丟給謝雲書主理,忙得幾無□之處,堪堪擠出一點時間接了佳人過來。恰好即將入席,喧嚷辭讓之聲不絕於耳。
眾親齊聚,多的是私議相談,謝震川近年多將事務移交給三子,頗有歇隱之勢,下任家主何人不言自明,逾加招人關注。三少伉儷連月異常傳聞紛紛,一眾親眷揣度紛紜,好奇心氾濫得不可開交,此刻見兩人齊現,目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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