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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邊動了一下,他低下頭。
小丫頭趁著不注意悄悄拖過了紙鳶,試著將扭曲的紙鳶撫平,可惜笨拙的手法非沒能讓紙鳶還原,反而損得更厲害。
“不是這樣。”他實在忍不住,略略抻平修整,用隨身的小刀劈了一根木片嵌入替代,勉強恢復了原狀,想再飛怕是不能了,父親做的……手藝實在不佳。
歡喜的看了又看,女孩輕易忘卻了氣惱,純然欣悅。“哥哥真好。”
甜軟的童音天真無邪,他再無法發火,悶悶的哼了一聲。
大眼瞧出他仍有幾分不悅,溜溜轉了轉,粉潤的小嘴一翹,忽然唱起了歌。
……歌……真好聽。
聽不懂是哪裡的聲調,柔脆如清溪涌動,粉嫩的小臉甜笑,引著一隻路過的小鳥跳上了細指,彩色的尾羽拂在幼細的手上,絲毫不怕人的親暱。
奇異而自然的影像宛如印在心上,歷歷清晰在目。
許多年後,他還能想起那天明亮而燦爛的陽光,日影中浮動著木葉清香,稚氣羞怯的窺看,渴望親近的明眸。
他的……妹妹……
愛不釋手的撥弄著竹蜻蜓,乖乖的坐在一旁。“哥哥做得好有趣,希望上書課也能帶進去。”
假如……接回西京,爹不會再出門了吧。
“你在習字?”
小人點點頭,不無得色。“本來還要學琴的,不過我把先生氣走啦。”
看她洋洋得意,他忍不住疑惑。
“爹沒罵你?”
“娘說了幾句。”女孩吐吐舌,張開細嫩的十指。“爹才不會責怪,我跟他說指頭磨得好疼,爹就不讓學了。”
父親從不放縱課業,日常要求甚嚴,竟對這小丫頭如斯嬌慣,聽得心頭極不舒服,呆了半天,一回神才發覺小人兒躲到了樹後,用一截樹枝埋頭挖土,不一會弄了一身泥,襟袖髒汙不堪,他不自覺皺起了眉。
“你在挖什麼?”
她嘻嘻的笑,也不肯說,挖了好半天終於露出一個圓壇。
“這是什麼。”叩起來沉沉的。
“娘釀的酒,說等我出嫁的時候才能喝。”女孩費力的揭起封蓋。
“幹嘛現在挖。”似乎聽過這種習俗。
“娘說要等十幾年。”稚嫩的口氣充滿遺憾,髒兮兮的手在絲衣上擦了兩擦,從領口扯出一塊碧玉,撲嗵一聲丟了進去。“到時候她和爹都忘了。”
“你!”來不及阻止,他一時氣結。“這是做什麼。”
“翩躚的玉在裡面。”她抓起泥土糊上封口,彎彎的眼頗為自得。“這樣比較好,多久都記得。”
“玉丟了爹會罵你。”同類的玉他也有一塊,豈會不明重要。
“爹最好了,從不生氣。”女孩一點也沒被嚇到。“我才不怕。”
弄丟了家傳玉佩,父親脾氣再好也會著惱,有恃無恐的小丫頭過度自信,突然很想她嚐點苦頭,便忍下了沒有再說,看著一把把撒土填埋,封緊拍平,將翻亂的草皮踩實,誰也不會想到樹下的酒罈中沉著一塊不見天日的美玉。
遠方的人談了很久,他們也玩了很久,他替她折草摸魚,上樹捉鳥,聽她抱怨複雜難寫的名字,她問著圍牆外的一切,滿懷新奇嚮往。
牽著母親的手,他遠遠的回望。
一身泥土的小人被雪衣女子摟在懷裡,仰首望近乎透明的素顏,似乎異常慌亂,她知道了?知道很快會遷至西京,與他同住一個簷下。
……他想再聽聽她的歌,也許還會陪她玩,雖然任性,但是……很可愛。
等了很久,始終沒有等到。
許久以後,他才知道,在見面的第二天,那個女人永遠離開了揚州,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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