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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回家了,到塔拉去,〃斯嘉麗連忙向她說明。“北方佬很快就會來。瑞德準備帶我們走。這是唯一的辦法,玫蘭妮。”
玫蘭妮無力地點點頭,又向嬰兒做了個手勢。斯嘉麗抱起那小娃娃,用條厚毛巾迅速把他包好。這時瑞德來到床邊。
“我會當心不讓你難受的,”他悄悄地說,一面將被單捲起來裹著她的身子。“請試試能不能抱住我的脖子。〃玫蘭妮試了試,但兩隻胳臂無力地垂下來了。他彎著腰,將一隻手臂伸過去托起她的肩膀,另一隻抱住她的兩個膝彎,輕輕地把她托起來。她沒有喊叫,但斯嘉麗看見她咬緊嘴唇,臉色也更加慘白了。斯嘉麗高舉起燈盞照著瑞德向門口走去。這時玫蘭妮朝牆壁做了無力的手勢。
“要什麼?”瑞德輕輕問道。
“請你,〃玫蘭妮像耳語似地,一面試著用手指指,“查爾斯。”瑞德低頭看著她,好像覺得她神志不清了,但斯嘉麗明白了她的意思,玫蘭妮要的是查爾斯的照片,它掛在牆上他的軍刀和□□下面。
“請你,”玫蘭妮又耳語說,“那軍刀。”
“唔,好的,〃斯嘉麗說。她照著瑞德小心地走下樓梯以後,又回去把那軍刀和□□連同皮帶都取下。她取下相平時偶爾瞧了一眼查爾斯的面容。他那雙褐色大眼睛跟她的眼光碰上了,這時她好奇地將照片端詳了一會。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未婚夫,可是她幾乎不記得他了。
她走出門外,一路擎著燈,下了屋前的臺階,同時設法不讓那把軍刀碰腿。玫蘭妮直挺挺地躺在馬車的後座上,她旁邊是毛巾裹著的嬰兒。百里茜爬進來把嬰兒抱在懷裡。
車子很小,四周的擋板又很低。車輪向裡歪著,似乎一轉就會掉的,斯嘉麗朝那騎馬匹了一眼,那匹馬又小又瘦,沒精打采地站在那裡,把個腦袋幾乎垂到前胯裡去了。馬背上傷痕累累,連呼吸也顯得病懨懨的。
“這可不是什麼好馬,是不是?”瑞德咧嘴笑笑,“就像會死在車轅裡似的。”
斯嘉麗一個沒忍住噗嗤就笑了出來,大哥,咱能不能別形容的這麼形象,還就像會死在車轅裡似的:“既然有偷馬的經驗,這一定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的一匹了吧。”
“斯嘉麗,你可真是善解人意。有一天我要詳詳細細告訴你,我是從哪裡和怎樣把它偷來的,以及我怎樣把它偷來的,以及我怎樣差一點吃槍子兒了。不為別的,單單出於對你的忠誠,我才在我事業上這個要緊的階段當上了盜馬賊偷到了這樣一匹寶貝馬。好,讓我扶你上車。”他從她手裡接過燈來,放在地上。馬車前座僅僅是橫跨在兩旁檔板上的一條窄木板。瑞德將斯嘉麗的身子一把抱起來,放到那塊木板上,隨後自己爬上車來,坐在斯嘉麗旁邊的座位上提起韁繩。
☆、你要活著回來
馬已經慢悠悠地、很不情願地向前走動了。那盞放在人行道上的燈繼續照著,它散佈的那個淡黃色的光圈愈來愈小,他們已去遠了。瑞德趕著那匹慢騰騰的馬從桃樹街向西拐,馬車搖搖晃晃地走上一條滿是車轍的小道,猛地一顛把玫蘭妮悶住的一聲□□打斷了。他們頭上是交錯遮蓋的黑糊糊的樹枝,兩旁是在黑暗中影影綽綽呈現的寂靜的房屋,以及像一排墓碑般隱隱發光的白籬笆木樁。這條路又狹又陰暗,像條遂道似的,不過從枝葉茂密的頂篷上隱隱透進來一點點紅得可怕的天光,映照得一個接一個的黑影像幽靈似的一路冉冉而過。煙火味愈來愈濃,熾熱的微風從市中心帶來一片混亂的喧囂、哭叫和重型軍車滯緩的隆隆聲響和部隊行進時堅定的腳步聲。瑞德抖著韁繩讓馬拐入另一條車道,這時又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一團團大如流星煙火般的火焰和黑煙從西邊猛地騰起。
“那一定是最後一列軍火車了,”瑞德平靜地說。“他們為什麼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