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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突然想唱起一首不太應景的歌兒,一首悲傷的古曲。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林海民輕聲地唱了出來,這樣古老而哀傷的曲調,就在狹小的雜物間裡流淌,“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將要跋涉四百公里,回到東部的安全地帶,然而卻不知雪谷在天文臺炸燬、人們離開之後,今日會是何種模樣。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她不知道戰爭能否勝利,倘若無法收復雪海地區,那雪谷將會就此永遠落入敵手。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如果無法收復雪海,那麼雪谷也將不再屬於他們。而多年之後,又不知那片白樺林與小山丘之間的村莊,將會被何人佔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不知道那片田野,在未來究竟會種著何種作物,也不知道那裡的人會說著什麼語言。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行邁靡靡,中心如噎。”
戰爭帶來的傷痕啊,倘若得不到勝利,就永遠都無法被修復;國家遇到的危難啊,如果主權因此而喪失,就將會留下永遠的遺憾。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林海民的目光回到雪絨臉上,不知他究竟聽懂了多少,然而卻看到這小東西已經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作小科普的補充材料'本文引用《詩經·王風》中的《黍離》。此詩被毛詩序解讀為原周朝大夫行過舊都,看到昔日滅亡的西周宮殿處已經種上了莊稼,感慨亡國之悲而作。
本文表達含義與原詩不盡相同。
☆、第二十二章:穿越雪海
第二天待到日光充足時,他們便從雪海中部的舊監獄出發了。
在這段漫長旅程中,第一天的天氣還算是不錯,雖然氣溫依舊在零下三十度外,但碧空晴朗陽光充足。一開始精力和興致都是頗為充沛的,林海民和雪絨在雪原上跑了大約五十公里,在夕陽西下氣溫驟降之前找到了一座小雪丘,在背風向挖了洞穴以此作為庇護所過夜。
然而他們的運氣實在不好,第二天就開始又颳起了白毛風。狂風捲著大雪,呼嘯的聲音隔著厚厚的積雪層都能聽見。林海民小心地挖開洞口向外望了望,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見。
而洞穴裡一片黑暗,作為狐狸她也無法與雪絨用語言交流,只是在黑暗中感覺到雪絨溫暖的舌頭輕輕舔著她的臉。
第二天一整天,林海民和雪絨都沒有出洞穴,而這樣趴在洞穴裡也沒有任何事兒可做,幾乎是在苦苦等待著風雪的停息。然而第三天風雪並沒停息,第四天還是沒有停。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消磨時間的辦法便是睡覺,但過長時間的睡眠也在消磨著他們的精神。林海民感到有些猶豫,倘若白毛風一直不停,他們難道要一直躲在洞裡麼?先不論時間上的耽誤,如此在洞穴裡睡覺,也一直在消耗原先儲存的食物。
如果只有她自己,林海民大概會選擇冒著白毛風趕路,但現在還有雪絨……雪絨說得對,如果不帶上他,林海民很快便能回到東部,但她顯然無法把他拋下。
跋涉雪海之途的第四天很快便過去了,然而第五天他們的運氣竟然轉好,天空放晴了。
聽到耳邊的風聲漸漸息了,林海民連忙挖開洞口向外看,外面雖然還颳著大風,但能見度已經基本恢復。只是北風颳過她的臉,即使是隔著絨毛都讓她感到冷得刺骨。
但寒冷並不那麼可怕。林海民知道,北極狐的禦寒能力比銀黑狐還要強,冷風對於雪絨的刺激並不比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