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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改變,還是一樣能讓她神魂顛倒、怦然心動。她將藥開啟,放在他攤開的掌心上,霍毅二話不說仰頭把藥吞了。
“你是新來的?”
“嗯!”悅悅小心地將窗簾開啟,看到了戶外的景色,綠意漸漸的消褪,這秋末冬初的季節冷得纏綿,冷得令人多愁善感,絲絲縷縷地從窗外慢慢透進了骨子裡。
悅悅回頭,突然看到水壺後的瓶子裡有朵盛開的梅花,開得燦爛、開得耀眼,紅得從花心裡泛著粉白,就像她在河間府看到的梅花一樣。
“你茶几上有朵梅花開得好美、好香,你知道花有靈嗎?曾經有人這麼告訴過我,當時我還不相信,你相信嗎——”悅悅想到了霍毅曾對她說過的花靈。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時春夢無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十年來她只要看到花,就想到霍毅。只要有人說起靈魂,就想到霍毅。聽到革命就想到霍毅,看到有人逃難就想到霍毅,連吃飯睡覺都想到霍毅。原來這十年,她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他,她一直活在對他的思念中。
霍毅沉默了許久,悅悅絲毫看不出霍毅的表情,他好像只是個會呼吸的軀體,只能定定地坐在床沿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花有魂,我不相信人有魂,我不相信這世間有任何天殺的靈魂!我不相信這世界有任何可相信的事情!”霍毅的聲音由低沉幽然轉成了高亢,悅悅嚇得連退了幾步。
“你相信愛嗎?”悅悅含著淚問道。
“我藐視愛,我鄙視愛,我看不起膚淺的愛,我痛恨經不起考驗的愛——”
“為什麼?霍毅,為什麼你要這麼說?愛情,有的愛情雖然荒唐盲目,卻要時間才看得清楚,它不膚淺,不能藐視。我曾經愛一個人,我還在愛他。我曾經說過要等他,我到現在還在等他,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愛我——”
“他沒有說,是因為他覺得一個愛字並不足以表達他所有的心,他說要她,要她,要她,他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說要她。他從前體驗過的愛,並沒有這種感覺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如果她不懂,就不用去等了!”
“霍毅,霍毅——我懂,我終於懂了!我要回到你的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你。”悅悅跪在他身前,將頭埋在他的手心裡。
霍毅感受到她熱燙燙的淚水,卻毅然決然地抽回了手,動也不動的。
“悅悅,你回來了,可是……太晚了,我、不、要、你、了!”霍毅第一次叫出悅悅的名字。其實,當她來到病房,開口說出第一個字時,霍毅就像觸電般的有種強烈感受,這麼溫軟的聲調是獨一無二的,這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林悅悅。她的聲音,他到死也不會遺忘;待她說出花靈,他就更加確定了。可她為什麼要來?他現在已經是一個看不見、瘸了腿的廢人了……
霍毅說這話時,有兩顆心同時在淌著血,像一把利刃劃開了胸口,看著鮮紅的心鼓動地跳著還不夠,一定要親手血淋淋地摘下來,才有辦法將痛苦連根拔起。
悅悅掩著嘴,強忍著哭聲。她的心好像被人一刀一刀地凌遲,正一點一滴地淌血,她恨不得即刻就死,霍毅不要她,那麼她的後半生還有什麼可憑藉的?
“我……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當初我離開是因為我以為你還愛著碧柔,你告訴她一切,還給她我的賣身契,她說要將我的身世公開,她說爹孃不會允許咱們,所以我不得不走……”
“如果你不能相信我,我就不值得你為我等待。你走吧!找個好人家嫁了,我不在意了,我什麼都不在意了——”霍毅的嘴角露出了無奈又痛苦的笑意。這十年來,他幾番出入槍林彈雨,不就是希望有一天子彈真射穿了他的腦袋,這樣他就可以永遠平息那股令人窒息的思念了。只可惜,革命最後是成功了,他卻還是沒死,但也成了半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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