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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歸是要喝的,長痛不如短痛,一次苦完也就過去了。”
“娘子說的是。”李嬤嬤點頭認同。先給香爐裡添了香,又取出蓮瓣紋白釉定窯茶盞,跪坐著為許諾點茶,動作如流水一般。而後囑咐春棠看好屋裡的爐火,轉身正要離去,許諾卻突然喚住她:“嬤嬤,我想與你說說話,其他人都出去。”
許諾將被子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只露出半張小臉。
待幾個婢女離去,才再次開口:“嬤嬤,我小時候離家早,如今又失憶了,家裡的事情都不大知道,勞煩嬤嬤給我講明,免得日後鬧出笑話。”
李嬤嬤是呂氏的乳母,已經年過半百。一年前便是她教習剛入府的許六娘禮儀,平日也時常關照著許六孃的院子,這次更是她衣不解帶地在這邊照應。
種種原因,許諾認為她是值得信任的。
“娘子既然有心,那老奴定然知無不言。”
李嬤嬤暗暗驚訝,六娘子在外面長大,性子孤傲不喜與人交談,回府一年都不曾真正瞭解過許家,如今竟然主動問起府裡的事情?
“勞煩嬤嬤了。”許諾纖細的胳膊從被子裡探出,從李嬤嬤手中接過茶盞。
先前李嬤嬤點茶時屋中茶香瀰漫,她沒留意是什麼茶,此刻將茶盞端在手上嗅著清淡的香氣,才意識到是碧螺春。
“許家祖上便是茶商,一直在蘇州經營碧螺春的生意,只是蘇州茶商眾多,許家也並不顯赫。直到老太爺接手家族產業,開始做杭州龍井茶的生意,生意才有所好轉,幾十年下來也成了蘇州的大族。老太爺七八年前將生意交給大爺,大爺也頗有經營手段,又做了其他的生意,添了許多鋪子,生意可謂蒸蒸日上。”
李嬤嬤說話不卑不亢,顯然是從大族出來的,即使許家如今十分顯赫,她說起來也沒有絲毫欽羨之意。
許諾點點頭,端著茶盞問道:“我喝的茶可是許家自己茶莊的茶?”
“自然。”李嬤嬤笑了笑,見許諾將茶盞遞回來,忙伸手接住,用長柄茶杓從茶甌中舀出茶湯為許諾添滿。
“阿郎十九歲登進士二甲第三名,這些年仕途又順,許家這才成為真正的名門貴族……”阿郎便是許諾父親。
兩盞茶喝罷,李嬤嬤已經將許府的概況說清楚了。
李嬤嬤說話時許諾才想起母親呂氏在自己昏迷前誤食了啞藥,自己醒來一上午也不見她過來,便有些擔心:“嬤嬤,母親現在如何?”
“夫人正在調養身子所以才不曾過來,娘子萬不可以為夫人不關心你,她最在乎的便是你。只是身子不大好,否則定是第一個來看望你的。”李嬤嬤是聰明人,許諾不過問了一句,便猜出她心中所想。
她言語中對呂氏的維護讓許諾心生暖意,呂氏那樣心善,的確值得李嬤嬤如此維護。
“嬤嬤這話就見外了,過去一年中母親待我的好我或許忘記了,可她身子不適還讓您過來照看我,便知她是關心我的。”許諾低頭,摸著修得整潔圓潤的指甲,聲音平緩。
“娘子知道夫人的一片苦心便好。”李嬤嬤矮身行禮,聲音竟有些哽咽。
許諾注意到提到母親後李嬤嬤的反常,目光轉動,想起早晨紀大夫為自己開好藥房後似乎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隨著父親急急去了別處。記憶中府裡最近除了母親和自己無人生病,那麼紀大夫定是為母親醫治。
想到母親此刻很可能病重,許諾不由得著急起來。
手指輕輕地敲著憑几,略微思索便揚聲道:“來人,我要洗漱更衣。”
許六娘之前幾年都在外面流浪,身子足夠硬實,並不像普通官宦家的女兒那般嬌弱。許諾覺得身子沒有大礙,決定去探望母親呂氏。
前世她的母親早逝,而且母親在世時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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