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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真是沒見主子待別的男子這般體貼過。
不過,饒是他跟了舒妙煙多年,也並不能肯定她如今到底待沈玠究竟是怎麼個態度,是真的上了心呢?還是做給那沈都尉以及虞三公子看的?還真是——捉摸不透。
房內,千柳正在整理衣裳,見舒妙煙溼漉漉地進來,連忙問道,“主子,可要沐浴?”
“不急,”舒妙煙將身上的外袍褪下遞給他,指指門邊的椅子,“安眉,坐。”
喬安眉一屁…股坐下,又謹慎地往窗外張望了一圈,開始彙報,“邵文藍連夜趕去了蓉城,屬下一直跟著隊伍後面,那隊伍裡面有個瘦蔫蔫的女人一直在悄悄的哭,看上去很是傷心的樣子,一路上邵家眾人對她很是照顧,從邵文藍的態度來看,那人極有可能就是邵公子。”
“快要到蓉城的時候,邵公子突然暈倒,隊伍就停了下來,邵文藍坐立難安很是緊張,直等了有大半個時辰,那邵公子也沒有醒來。邵文藍思慮了良久,朝天上放了六道碧色的焰火,不一會,就有十幾個戴著碧色腰帶的女人趕了過來,其中一人不知給邵公子餵了什麼,邵公子就醒了,——”
“六道碧火,肯定是懷王的人,以屬下所見,邵公子應該是被懷王所制,身不由己。”
“之後,那些人同邵家眾人一起進了蓉城的邵家主院,就再也沒出來。屬下在別院四周打探了一下,那院中機關重重,別有洞天,極有可能就是懷王落腳之地。”
一口氣說完,喬安眉等了好一會,也沒聽到舒妙煙的反應,抬頭見她依舊默默然拿著軟帕拭著那把寒光逼人的鳳阿劍。
她額上的頭髮因為才練完功已經溼透,飽醮著的汗水順著額際週而復始地落在才被擦淨了的劍身上,她卻似渾然不覺,只極富耐心地擦拭著,半點也沒有厭倦的意思。
“主子……”喬安眉想了想,說出忍了多時的話,“邵公子就算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到底還是做了對不起主子的事情,值不得同情。”在她看來,以舒妙煙的行事作風,若不是顧慮著邵含雨,不至於如此被動。
舒妙煙聞言一頓,擰著眉頭擱下手裡的劍,“安眉,你有沒有注意那院子裡,有沒有藥味?”
“有。”喬安眉肯定地回答。
“藥味裡面有沒有夾著硫磺味?”
“硫磺?”喬安眉被問得有點懵,仔細想了一會,認真地點點頭,“還真有。”
“那就對了。”舒妙煙唇角一彎,收劍入鞘,“千柳,備水沐浴。”
喬安眉雲裡霧裡,躊躇了一下,不死心地跟著她走到屏風後,“主子,你發現什麼了?”
舒妙煙一邊脫著身上汗溼的衣服,一邊偏頭瞅了她一眼,“此時已入了初冬,尋常人家不可能再備著硫磺驅蛇蟲鼠蟻。但懷王中了我的極樂針,如今已經離不得硫磺,——這般倒好,也不用趕去沛城便能尋著她的下落,倒是省了事。”
“哦……”喬安眉這會反應了過來,有點奇怪她對於邵含雨全然忽略的態度,遲疑了一會,道,“那邵公子怎麼辦?”懷王對邵含雨,明顯是有所圖,這般落在她手裡遲早要丟了性命,到那時,可就不是一場假的葬禮了……
舒妙煙正幫著千柳將熱水往浴湧裡倒,聽到這話不由神情一冷,轉頭神情莫測地睥著她她許久,直看得她頭皮發麻腳底僵硬,撲通一聲跪下,這才淡淡收回了眼光。
“你倒是挺關心他。”冷冷的語調,聽得人心裡發毛。
喬安眉頓時心口一凜,情知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當下愁眉苦臉地低下頭,“屬下知錯,屬下不過是隨口一問,還請主子莫要怪罪——”
舒妙煙輕輕哼了一聲,眼角掃過她臉上的倦容,淡道,“去吧,補個眠,等下要上路。”
“是,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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