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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對外出雲遊的羽冠道友。無論是從面貌還是姿態上看,兩人都像是四五十歲的人。他們自己的戰馬太過顯眼因此都沒有帶出門來,只在砥店租用了兩匹普通的商用馱馬,各乘一匹。
天亮時,二人憑藉偽造的道人牒身離開了洛陽城,乘走官道,直奔長安而去。
一路平安無事,二人進了長安城,沒有一個人懷疑他們兩個的身份偽裝。二人在長安的一處小道觀裡掛了單住下,甚至連線待他們的道人都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
看到薛紹那麼熟練和老道的和道觀裡的道士們交涉,郭安有時都忍不住想笑。他心想,少帥居然會比真正的道士還要更像道士,大概是因為和玄雲子相處久了的緣故吧!
次日午時過後,薛紹和郭安離開了道觀,仍做道士打扮,往程務挺家中而去。
長安還是那個長安,薛紹十分的熟悉。程務挺的家,也很好找。
惡來程務挺的家門從來都不關,哪怕半夜也是敞著。他這麼做,是為了方便乞丐。對於那些真正無家可歸的流浪可憐人,程務挺從來都是來者不拒。餓了給飯吃渴了給水喝,病了給治病回家送盤纏。
在戰場之上疾如烈火殺人如麻的惡來,在生活當中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善人。這一點,滿長安皆知。在有一次閒談中薛紹也問起過,程務挺為什麼要這麼做?
程務挺大咧咧的說,“殺人太多,造孽無數。行一點善,就當積了陰德。”
可是今天,薛紹卻看到程務挺家的大門是關著的了。
薛紹不禁會心一笑,這倒是奇了。
郭安上去敲門,過了半晌,也沒有人應。開始二人以為家中無人,郭安繞到無人的牆角爬上圍牆一看,後舍的廚間分明有炊煙升起。
“惡來的膽子都變小了,他也有關門避嫌的時候。”薛紹不禁笑了,現在這朝局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程務挺身為統率御林兵馬的大將軍,只能關起門來圖個清淨。
薛紹親自上前,大力的拍門,仍是沒有人前來應對。
薛紹捏住喉嚨變了聲音,大聲道:“此宅煞氣沖天必有災厄降臨。再不化解,十日之內必見血光!”
“嘎吱——”
門被拉開了,走出一個怒氣衝衝的大漢,“哪來的野牛鼻子,在這裡胡說八道!”
薛紹看了他一眼,認得他是程務挺的一名心腹部曲,稽了一首對他說道:“貧道從不妄言。閣下若不相信,貧道十日後再來。到時,你可別怪貧道沒有見死不救!”
大漢連輪了幾下眼珠子,咣的一下猛然關上了門。
薛紹笑了,他肯定是去通知程務挺了。大唐的人都很迷信,高官大將們尤其對佛道中人另眼相待。現在朝局動盪人人自危,程務挺既是受了先帝託孤保護新君的御林軍大將又是武則天的心腹,同時他還是裴炎的親家。處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他哪能心中沒有忐忑?——突然來了一個道人在他門口這樣胡說八道,他肯定會有所忌憚。
果然,過了片刻那名大漢去而復返,相當客氣的對薛紹抱拳而拜,“家主有請真人入內一敘,上座奉茶。”
“多謝。”
薛紹半點也不客氣,拂塵一揚昂然走了進去。郭安跟在他後面走過,有意無意的撞了一下那個高過他半頭的大漢。大漢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心中大驚:看似瘦小,身負千斤之力!……還真是深藏不露的修行高人哪!
大唐律法明文規定,凡皇族外戚、公卿官宦一眾人等,不得私下與佛道中人結交。換作是平常,程務挺肯定不會理會這樣的瘋道人。今天,嚴格說來程務挺今天都算是“違法”了,這更加反襯出他心中的忐忑不安。
程務挺沒有在正堂待客,而是在僻靜無人的後院廂房裡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