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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說。

陸宸嘆了口氣：“這裡是四樓。準備室在樓上。”

“啊？我走錯樓層了？”蘇漾總算可以解釋之前的疑惑：“那你怎麼在這兒啊？”

陸宸苦笑，並沒回答。

感受到他的低落，蘇漾想起剛才遇到的張楚瑤以及以前林愈提過兩人不快的訊息，心知剛才應該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她暗自吐口氣，才開口：“你忙了一下午也沒吃飯吧？一起？”

“不了，不餓。”陸宸靠著牆，閉著眼淡淡回絕。

“呃，那你也等我一下。我去拿耳機。”蘇漾指了指上面說。

陸宸不知她想幹嘛，看著她期期艾艾的眼神，將拒絕嚥了下去，微微點頭。蘇漾得到他的答覆，擺擺手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蘇漾提著一包東西走來，偏著腦袋道：“心情不好一個人悶著多沒意思。聽說四樓可以通天台，一起看看？”說著，還從袋子中取出一罐啤酒遞來。

“謝謝。”陸宸接過酒，沒拒絕蘇漾的提議。一起向側門安全通道走去。

“這道門果然沒鎖死。”蘇漾擰開把手，率先走了出去。天並沒有黑透，學校的路燈已經亮起，與點點星光一起用螢弱的光依稀勾勒著空無一物的天台。蘇漾並沒緊靠石砌的安全護欄，只是將那袋零食放下後，給自己取了一罐啤酒，靠著門旁的牆，自斟自飲起來。

“你沒什麼想問的？”陸宸忽然出聲打破詭異的靜謐。

“有什麼好問的。不外乎拌嘴吵架，情侶嘛，免不了的。”蘇漾不以為然。

“謝謝你在這時候給我一個安寧的氛圍。”陸宸落寞一笑，也不做多解釋，舉酒示意。

蘇漾回敬之後，抿一口酒，她還買了些麵包餅乾之類的零食，趁機想要勸他吃點食物，陸宸道謝拒絕，蘇漾也沒強求。

兩人就這麼各自喝著手中的酒，陸宸極目遠眺，蘇漾垂首出神，天台上兩條細長的身影蕭條孤寂，未有交集。不一會兒蘇漾便被陸宸的背影勾去了閒思。本該俊逸挺拔，風月無邊的人影在黯淡星輝下孤冷沉寂，莫大的哀傷瀰漫籠罩，不曾有言語表情的修飾，卻表達的如此清晰。蘇漾忽然意識到，他和張楚瑤可能不止吵架那麼簡單，距自己幾步之遙的這個背影，彷佛有種難以抵抗的魔力牽引著蘇漾隨之沉淪。

月夜清冷，蘇漾盯著陸宸不知覺間抿完手中的啤酒，陸宸雖是豪邁的大口灌著，卻因頻率過低而至今尚有存留。晃一晃易拉罐，蘇漾將其輕輕放在身邊，微微嘆口氣。

樓下過往同學的交談打鬧聲好像瞬間被時間裂縫吸走，蘇漾的這聲嘆息在無盡夜色下驟然放大，直擊陸宸內心。猛然一個激靈，陸宸從那片泥淖的世界抽身而出，意識到他所處境地。懊惱與自責充斥腦海，暗自數落自己做出如此不通禮數，有失風度的事情。陸宸梳理著今天的一切，即便他和蘇漾有數面之交，實際上也只是知道雙方姓名而已。現在他一個男人卻讓這樣孱弱的姑娘忍飢挨餓陪他消沉澆酒，陸宸不顧忌形象問題，不怕被蘇漾取笑，混沌的大腦更多的是感激和抱歉兩個詞輪番穿梭。

他緩緩回頭，身後的人隱在一片黑暗中，依稀可辨輪廓。陸宸知道自己不是完美的人，最起碼在初次投入所有的感情之後，他沒辦法用自幼標榜的理想約束和規勸自己，沒能夠成為遊刃有餘勝券在握永不言餒的英雄。感情的創傷，令他像失足掉進沼澤的人，他的抗爭，他的不服，他的掙扎，他的努力只能換來更深的沉淪。憧憬幻滅的絕望讓陸宸無所適從，當他意識到自己和理想的差距後，選擇了逃避，選擇了放任，選擇了隨心所欲，選擇了隨波逐流。懵懂無知的霧靄瀰漫，陸宸理智中渴求的陽光，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夜晚照進霧霾，一聲低微的嘆息，引他走出多日纏繞的迷茫。

陸宸再次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