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3(第2/2 頁)
小全第一次上曲文家,有些緊張,站直溜兒地,手放兩邊褲縫兒上,說:“曲大爺。”“錯了,”老爺子予以更正,“歐!讀歐。”他看著小全疑惑的臉,說:“讀啥不重要,重要的是別差輩,”他俯下高大的身軀,“我和你爸平輩?你爸才管我叫大爺大叔。”
“那叫什麼,爺?”
“哎,叫爺爺!”
小全不好意思,看炕上有本畫冊,低頭看。
“人家的孩子,你那麼認真呢?”曲文的三姐拉姥爺的胳膊,又說:“課本里說李大爺在舊社會怎麼怎麼的,他的歲數也不小哇?”
“那是講故事的人的稱謂,或是從編書的人的角度說的,不是你們。人家是成人,你們是孩子。”
曲文憤憤說:“曉宇他要上不了,就別說能上。”立本拍拍他,說:“都過去啦。”曲文說:“太耽誤事。甄豔都沒能上。”他和同學都把“琰”當成了“豔”,“下一步的廠裡匯演也參加不上了。”
老曲說,人和人的不同,體現在與他人的關係處理上。
人被別人的目光看得多了,就形成高傲之氣;仰視別人的時候多了,就形成謙卑之象。人活在氣象。有的人形成了自我氣場,有的人被納入他人的氣場。或成為領導者,或被領導,或獨立於外。
一個人,做事要細,胸懷要大。
“來,立起手。”孩子們和老曲學,——手掌展開與臂成九十度直立,旋轉練手。
擊掌,不要散開了。鼓掌,也是立掌,意在讚美鼓勵別人,讚美別人是愉快的事。學武之人,要立志高遠,不可小肚雞腸,耿耿於懷。
曉宇生氣,回家踢院子裡的鐵盒子。多年以後,他忘了許多經歷的狀況,一直記得的是自己沒能實現演出心裡憋屈。容叔出來了,曉宇裝著逗示狗,但狗吃飽了不願意動。
老容看家裡的狗趴著,問老項:“你說狼和狗是一個種兒嗎?差的太多了。”
老項原來養過一條獵狗,後來被老項婆子“送”人了,得了倆兒錢。給的人到大山裡,坐火車走的,太遠了,狗找不回來。在山裡頭也許更適合,還不願回來呢。老項生氣很長一段時間。“你也不打獵了,留它幹什麼?”老項婆子說,“費食,養一個沒有用的東西!”這娘們嘴黑,指桑罵槐。
老項說:“種兒肯定是一個種。那野馬多烈性的,馴服了,讓人騎它,還拉車呢。”
小凡姥爺說,狼變成狗,體現了最基本的教育,就是反應、反饋,感化是後來的,是個別的行為。
曉宇說,天已經熱了,怎麼樹還沒長出葉和花?
老單說,夜裡的溫度還在零下。春天,草木萌發不是看最高溫度,而是看最低溫度。即使幾日高溫,但出現一日的低溫,就會讓萌發的生機停止。
人際間的關係就像樹木發芽啊。
小正在罵,“哪家就把樹砍了,缺老德了。”小志認真在看樹根,樹在老韓家後邊,在老司家前邊。“是誰家砍的呢?”不清楚。“啥時候呢?”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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