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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突然轉變了的對話口氣,讓鳳吟感覺七寸真實起來。他始終認為,七寸是由秘密糾結起來的,而今天,七寸竟然願意講一講。
“我一直有感應,你是不同尋常的,或者你能夠如你太爺一般明白我的感受。在沙漠裡,打劫、掠奪、暴力、流血,這些都是生存法則。那有另一種道德衡量。我出生在這裡,也是吃中原的米長大的,但是又切實是一個教民,新教的教民。
新教因貧瘠與無望而產生,而因壓迫與驅逐充滿血性,那血性更接近真主的喜悅,教義在壓迫下已經變得非常簡潔而富含攻擊力,它為血性而來,血性為它而活,殉道,接收口喚,提著血衣進天堂。
新教於無限隱忍下喚起的血性,是可怕的,你想象不到它是如何迅蔓延,與骨血結合在一起,而又如何‘生生不息’,從你第一次感受命令開始,便得了新的生命。
我也不渴望你的理解,你是無法看透那神秘的,甚至我也不能。而這也與舊派自然也有了分歧,然而一直一來,並沒有找到有效的結合,而這種‘托缽僧’一般的苦修,卻被認為是邪惡的,遭到了清廷嚴酷的鎮壓,其嚴酷你也很難領受得到,然後這正合了口喚與預言。自此,教民集結在一起,形成白色的海洋,你也想象不到那是何等的悲壯,人人可得口喚,得血衣,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在所不惜,我也身在其中。
我因為有藝在身,雖然血染衣衫,我卻始終得不到‘陶醉’,我一直聽不到暗示,後來在你們認為的‘失敗’中,我們一次一次的伏下去,又掀起來,一浪高過一浪,自此再無止境。
而如今,你也感受到了其力量的巨大與無限。我不能跟你說得太過清晰,因為我至始至終不能清晰地感受到幻覺,我便認為是因為我的不潔,不能得到主的悅納,我是被遺棄的。
後來我就離開了兄弟之中,我行兄弟所期待的事,幫他們完成心願,可我始終拿不到‘血衣’,直至如今,我越來越遠,也再無傳人。但我又深深知道,這強大的力量之火再也無法熄滅了,直至永遠。因為其中每提血衣者,皆在經記之上,這經在血中,在火中,在生命裡,無法擦除。無論鎮壓、流放、殘害、驅逐,都無能為力,而且壓力越大,蟄伏越久,其力量也越大。
這與失了血性而又根深蒂固的孔孟之道一樣,而這因為貼切身心而更加真實。
或者在你們看來,這是一群可怕的病人,那病在無限蔓延,難以收拾。可以說是這樣的,只是我身在其中,卻始終無法感染。我脫離出來,背叛了我的教,我行當行之事,希望有一天,我再次被悅納。
在這些平靜傳經的日子裡,我如同野獸一般,只聽命內心的召喚,我開始殺人,也收錢,不過更多的快感來自與殺人本身。很多人也追殺我,包括我的兄弟。
後來,我在西行的路上,遇到了太爺,你的太爺。我知道那罪源來源於我兒時的生活,太爺給我的生活,我要殺死他,可我失敗了。我殺不了他,他的力量更加直接而真實,我們便有了約定,我們互相幫助彼此完成彼此的道,但表面看起來,我們都是殺人而已。
對於你的盤問來說,我確實是那個沙裡枯,而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與太爺一樣明白我,正因為如此,我成了真正的叛徒,‘士為知己者死’,主捨棄了我,我背叛了主,跟著太爺一起自我流放。
實際太爺也是在一種極度的痛苦之中,我們始終沒有找到真正的道。他也殺人,只是與我不同,他利用了我,我甘願。後來師爺死了。
我是為了給太爺報喪才趕回來的,但住下再沒回去。在這裡,我感受到了一種‘生’的祥和,特別是我見到兒時的你,有著一種迷人的純粹,這使我忘記了一切,可惜的是人總會長大,草葉也會脫離嫩綠逐漸枯萎。隨著成長,這份純粹沒了。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