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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總體來看,完全可以說是『左撇子』。但是,既然日常動作中用得最多的『鉛筆和筷子』是用右手,他還能自稱是『左撇子』嗎?空空一直有這個疑問。
在別人問他『慣用手是哪邊?』的時候,空空當然不得不回答『左手』,但這是總有種自己在說謊的感覺。可就算如此,如果回答『鉛筆和筷子是用右手,其他方面是左撇子』又嫌太羅嗦。
而且如果那樣說的話,對方還會擅自理解為『嗯,那就是左右開弓了』‐‐但也不是那樣。這是誤解。由於沒有經過練習,他不會用左手拿鉛筆,也不會用左手拿筷子。
也就是說,對於空空來說,『慣用手』是『不可理解的東西』。為什麼大家能那麼自信地斷言自己的慣用手呢?他覺得不可思議‐‐甚至一說到這個話題就覺得不舒服。明明不想說謊卻說不出實話,這實在是個沉重的壓力。
但是某一天,他突然從某本書裡看到了『cross-doance』這個詞。知道了向他這樣的『被矯正過來的左撇子』有這樣一個名字‐‐那時的感動不論用掉多少根鉛筆也寫不完。
我有名字。我有稱呼。
空空不會忘記這種感動‐‐而現在他也體會了同樣的感動。
被簡單地解釋清楚了。
這樣啊,原來我是這種東西啊,能夠理解了。
「空空同學也許有時會感覺自己生活在風俗習慣不同的外國‐‐在經驗上雖然知道自己的價值觀和他人不同,卻還是過分地努力配合。雖說入鄉隨俗,但你明明是本地人,卻為隨俗筋疲力竭。裝作有常識,裝作有人性‐‐因此無法容忍眼中出現偏離這個基準的人。因為對你來說這就意味著『基準崩潰』。」
「基準……也就是說,變得不知道什麼是人性了嗎?就好像心想著一加一等於二的時候卻突然有人主張一加一等於七似的‐‐」
「不要用算數,而是用社會來解釋比較合適。對於六四五年大化改新的『年代』雖然很難實際理解,但總之背下來就好了。因此,你能夠好像親眼見到一樣主張『六四五年發生了大化改新』‐‐但這時,如果有人站出來信誓旦旦地說『大化改新發生在去年』,你就會感到混亂吧?何止是混亂‐‐也許會相當憤怒。也許會覺得自己本身被否定了。」
「不如說……也許會『覺得被人指出錯誤』。而且還是極其令人羞恥的錯誤。像是把包月停車場當成是『包月』公司開的停車場‐‐我也許是想要挽回這種羞恥、難堪,才會過分強硬地主張自己的觀點‐‐」
「嗯。能夠順利舉出這樣的例子,也就不難得出之後的結論了。也就是說,你按照書中讀到的倫理觀感到『憤怒』和『厭惡』的時候‐‐世間卻不是那樣運轉的。包月停車場不過是按月付錢的停車場而已。」
「你是說我以為的倫理觀……或者說在道德課上學的那些東西,其實在現實世界中根本『沒有』嗎?」
「有的。不過它是流動的。可以一邊害怕不知何時又會發生的『大聲悲鳴』一邊把開『大聲悲鳴』的玩笑。也可以在哀悼死者的同時把死者當做笑料。這就是普通的人性。是可以並存的。」
「可以並存……?可以一邊悲傷一邊笑嗎?既不是裝作悲傷,也不是裝作在笑?」
「我指的不是同時做兩件事,而是在說人類這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