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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您還不是應該的?”
謝三娘便深深地嘆口氣,轉過頭去悄悄地流著眼淚。
兩個月後,春天像一雙大腳刷刷走過的一個傍晚,夜色吞沒了黃昏最後一抹剪影,牛村在突然烘熱的晚風中並不急著睡去,而是微微喘息著堅持把人牛共振的交響曲奏得更加響亮而熱烈。
可遠在村頭的滿倉家,此刻,卻是異常的安靜,安靜得聽得見一根針落地的聲響。
這個傍晚,飽受了生活磨難的謝三娘終於捱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這是一幅與此時倉庫身後的村莊極其格格不入的淒涼畫面:
彌留之際的謝三娘,躺在床上乾癟得像一具木乃伊。蒼白的日光燈下,塌陷了的黑黃面頰上,一雙深凹下去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更顯得她發黃的眼白在不斷擴大,而瞳孔正在逐漸縮小為一個黑點。沉寂的空氣中,她喉嚨裡拉風箱似的呼嚕呼嚕響著,偶爾隨著眼睛的一閉一睜發出一兩下嘶啞的尖厲之聲,像是掙著命在呼喊著什麼。
滿倉知道謝三孃的心思,他流著淚對謝三娘說:“您放心,就是踏破鐵鞋,我也一定會把巧珍找回來的!巧珍一定會沒事的!”
聽了滿倉的話,謝三娘青腫的臉上艱難地露出一絲笑容。笑容過後,她的呼吸競出人意料地均勻起來。她伸手招呼滿倉離他近一些,然後努力欠起頭向滿倉靠近著說了一句話,之後,便像陰霾的雲縫洩下一縷生機勃勃的陽光一般,她在眼瞼裡拼命地顯示了生命最後一縷迴歸的活光後,終於“唉”地一聲長長噓了一口氣,像是在吐盡一生的鬱悶及煩惱,之後,兩眼一闔,關閉手電筒般熄滅了眼中的那兩道回光之火,沉沉地把頭歪向了枕頭一邊。
滿倉知道,這一聲輕而沉重的“唉”,已電流般接通了謝三娘今生今世的生死兩極。
料理完謝三孃的後事,滿倉想起了謝三娘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滿倉,福子開始不說話的那年,村裡,正好失蹤了,一個女子……”
第五十三章 巴叔的怪舉
謝三娘死後,滿倉難過之餘也長長地鬆了口氣。畢竟這麼長時間,他既要上班,又要照顧寬寬服伺岳母,就像一隻被不斷抽打的陀螺日夜轉個不停。如今寬寬好了岳母不在了,他便全身心後反勁兒似地從裡向外透著疲憊,以致頭一挨枕頭便鼾聲驟起。
這天中午,太陽熾熱得像個燃燒的大火球,烤得人懶洋洋的睜不開眼。滿倉草草地吃過午飯,剛躺下想睡會兒,卻聽到隔壁那半截倉庫的門窗一陣陣被敲得當當山響,同時一個聲音在不斷地高叫著:“老趙,老趙!你開門……”
“誰呀,這是?大中午的……”滿倉不滿地嘟囔著,不情願地登上鞋出去一看,是巴叔。巴叔穿著一件銀灰色的汗衫,手裡搖著一把蒲扇,正站在隔壁倉庫的窗前邊奇怪地自言自語著邊探頭向裡張望著。
滿倉心裡尋思:這巴叔不是一直病著呢嗎,今兒個怎麼跑出來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巴叔自從受了“陰陽臉”的驚嚇後,一直賴唧唧地病著,每天白日還可獨處,太陽一落山就無法離人。中西看了,西醫也瞧了,中藥西藥也吃了幾大堆,就是不見好。家人沒辦法,琢磨著是不是中了邪兒,就到處打聽著想找個能驅鬼除魔的人給他整治整治。
說來也巧,入伏後的一天,榆樹錢結得一串一串的時候,村裡來了個陌生人,自稱是某某派別氣功的傳人,包治百病。陌生人還從隨身的挎包中掏出一大堆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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