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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錯了話。奴才愚笨,還望安才人娘子饒過奴才這一回。”
這人不過是看顧著這永巷的一名小公公,前途什麼的根本就見不著。貴人們根本不會來這兒,仔細怕沾了晦氣,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位才人娘子,他自然是想要好好的巴結巴結。
門推開的同時撲面而來一陣的灰塵,浣珠和碧紗連忙揮著帕子驅趕,安錦清從袖口掏了帕子出來捂住口鼻。
昔日的李貴嬪李佩舒就坐在桌邊,木桌很破舊,桌面上一層灰塵很是惹眼,而李佩舒此刻坐著的椅子也是些歪歪斜斜的。
李佩舒端坐著,姿態優雅,神情高貴,好像自己還是在玉泉宮的琉璃殿而不是在這暗無天日的永巷般。她始終都在看著窗外,聽到有人進來也沒有分過去一丁點的視線。
原本李佩舒的貼身丫鬟蘭草和蘭芝都被關進了這永巷的某個角落,而新分過來的服侍她的丫鬟除了最開始就再沒有出現過。短短的時間,李佩舒便再也不是那個除了周太后和陸靜姝之外,宮裡品階最高的女子了。
“李貴嬪娘娘可當真是好心情,竟是在賞景呢麼?”安錦清走到李佩舒的身後,與她尚且保持著兩、三步的距離,涼涼開口。
李佩舒還是無視安錦清,自顧自看著窗外,不言不語。
安錦清頓時有些惱了,馬上遞給浣紗一個眼神。浣紗會意,朗聲道,“安才人娘子到,爾等且不知問安行禮麼?”
李佩舒這才悠悠的轉過了頭,嘴角帶著抹笑意眼神諷刺的看著安錦清,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的安才人娘子尚且還稱我一聲李貴嬪娘娘,我又如何需要與她行禮?若要說不和禮矩,合該是安才人娘子先失了禮。”
“再則我已入永巷,已無什麼可以失去,便真的得罪一回你們的安才人娘子,又待我如何?”
安錦清嗤笑,對已如強弩之末的李佩舒故意硬撐的行徑,愈覺得好笑。都已經落魄如此,何必還要裝作一副總會翻身的樣子。進了這永巷,李佩舒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你過去何等的囂張,現在,也只能待在這永巷裡過著了無生趣的日子。你想害我,可惜就連老天都不肯幫你。最後你自己栽了進去,而我還是好好的沒事。”
“就算你這麼處心積慮又能如何呢?就算你是跟了陛下那麼久又能如何呢?如你這般已然色衰的,竟還妄想著綁住陛下的心,真真是可笑。”
李佩舒站起身,她與安錦清差不多身高,恰好可以與安錦清平視。她用憐憫、悲憫的眼神看著安錦清,彷彿在看另一個自己。
“你這般的,最後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我且就在這永巷裡,等著你。”
安錦清被李佩舒看得有些心慌,面上越是冷笑著,道,“呵呵,您便自個好好待著吧!我的事情不勞您費心!”
李佩舒站著看著打扮得美麗的安錦清被宮女扶著離開了,嘴角的諷刺笑意終於收住。她才沒有心情指點這個沒有什麼腦子的人。
安錦清說不得還以為自己是運氣好,躲過了這一劫。實際上,卻不過是陛下要拿她李佩舒開刀,來鎮一鎮其他的妃嬪罷了。一筆賬又一筆賬的,陛下比誰都記得清楚。
李佩舒閉眼,彷彿又看見之前陛下用那冷到骨子裡的眼神看著她說,“李佩舒,朕尚且是太子時,與你同為良娣的何珠兒究竟是怎麼死的,你以為朕真的不清楚嗎?”
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所做過的事情,那個人都清清楚楚。現在這個人,再也不打算忍她了。
從此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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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經知道了……”
陸靜姝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這樣沉默著過了多久,直到章延這麼不明不白的一句話說出了口,將一室寂靜打破。
章延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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