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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僧大笑,叫道:“好徒孫,師祖爺爺在外邊抵擋敵人,你倒搶先享起豔福來啦!”
水岱和陸、花三人在上面聽得分明,氣得都欲炸破了胸膛。
水笙只道狄雲真的意圖非禮,自是十分驚惶,待見到他衣衫雖非完整,卻是好好地穿在身上,想起適才他自稱已脫了褲子,以致將自己嚇走,原來竟是騙人。她想到此處,臉上一紅,罵道:“騙人的惡和尚,快走開。”狄雲將她放入洞內,石塊已打她不到,隨即走開。這時他大腿既斷,小腿又受重傷,哪裡還說得上一個“走”字,只是掙扎著爬開而已。
三上一下的僵持了半夜,天色漸漸明瞭。血刀僧調勻內息,力氣漸復,不住盤算:“如何才能脫身?”眼前這三人每一個的武功都和自己在伯仲之間,自己只要一離開這塊岩石,失卻地形之利,就避不開他三人的合擊了。他無法可想,只好在巖上伸拳舞腿,怪狀百出,嘲弄敵人,聊以自娛。
陸天抒越看越怒,只是大罵。花鐵幹突然心生一計,低聲道:“水賢弟,你到東邊去假裝滑雪下谷。我到西邊去佯攻,引得這惡僧走開阻擋,陸大哥便可乘機下去。”陸天抒道:“此計大妙。”水岱道:“他如不過來阻擋,咱們便真的滑下谷去!”他和花鐵幹二人當即分從左右奔了開去。
附近百餘丈內都是峭壁,若要滑雪下谷,須得繞個大圈子,遠遠過來。血刀僧見二人分向左右,顯是要繞道進谷,如何阻擋,一時倒沒主意,尋思:“糟糕,糟糕!他們大兜圈子地過來,雖然路程遠些,花上個把時辰,總也能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們大兜圈子來攻,我便大兜圈子逃之夭夭。”當下也不通知狄雲,悄悄溜下岩石。
陸天抒目送花水二人遠去,低頭一看,已不見了血刀僧的蹤影,但見雪地中一道腳印,通向西北而去,大叫:“花賢弟、水賢弟,惡僧逃走啦,快回來!”花水二人聽得呼聲,一齊轉身。
陸天抒急於追人,湧身躍落,登時便沒入谷底積雪。他躍下時早已閉住呼吸,但覺身子不住下沉,隨即足尖碰到了實地,當即足下使勁,身子便向上冒。他頭頂剛要伸出積雪,忽覺胸口一痛,已中了敵人暗算,驚怒之下,大刀立時揮出,去勢迅捷無倫,憑著手上感覺,已知砍中了敵人。但敵人受傷顯是不重,在雪底又是一刀砍來。
原來血刀僧聽得陸天抒的呼叫,知他下一步定是縱身入谷,當即回身,鑽入了岩石附近的積雪之中。陸天抒武功既高,閱歷又富,要想對他偷襲暗算,本來絕少可能,但他這時從數十丈高處躍入雪中,這種事生平從未經歷過,自是全神貫注,只顧到如何運氣提勁,以免受傷。他明明看見血刀僧已然逃走,豈知深雪中竟會伏有敵人,當真是出其不意之外,再加上個出其不意。
但他畢竟是中原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胸口雖然受傷,跟著便也傷了敵人,刷刷刷連環三刀,在深雪中疾攻出去。他知血刀僧行如鬼魅,與他相鬥,決不可有一瞬之間的鬆懈,這三刀盲目砍出,勁力卻是非同小可。血刀僧受傷後勉力招架,退後一步,不料身後落足之處積雪並未結冰,腳底踏了個空,登時向下直墮。
陸天抒連環三刀砍出,不容敵人有絲毫喘息的餘裕,跟著又是連環三刀,他知敵人在自己接連六刀硬攻之下,定要退後,當即搶上強攻,猛覺足底一鬆,身子也直墮下去。
他二人陷入這詭奇已極的困境之中,都是眼不見物,積雪之下也說不上什麼聽風辨器,連黑夜搏鬥的諸般功夫也用不上了。兩人足尖一觸上實地,各自便即使開平生練得最熟的一路刀法。這時頭頂十餘丈積雪罩蓋,除了將敵人殺死之外,誰也不敢先行向上升起。只要誰心中先怯,意圖逃命,非給對方砍死不可。
狄雲聽得洞外一陣大呼,跟著便寂無聲息,探頭張望,已不見了血刀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