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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風輕雲淡,好似有神人庇護,一切都化險為夷,可蘇錦瑟卻是聽得渾身發顫,一顆心緊緊懸著,手指不由握住翠華傷痕累累的手心。
翠華雖然力氣比一般女子要大,可到底不會武功。那夜情況聽著便是驚險萬分,人在其中只怕更加慌亂,後有追兵,前途未卜,身邊無一人可信之人,她帶著嬤嬤在黑暗中逃命一定非常害怕。
「我不怕的,我當時想著我一定要見到姑娘,我得給那三個小黃門斂屍呢。」她笑眯眯地反手握住蘇錦瑟的手,一本正經地說著,一直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暗淡下來。
蘇錦瑟想起離開時,張如九留給他們三個小黃門,皆是武功高強之輩。聽翠華的語氣卻是沒能活下來。
她心情沉重,一時間兩人皆是沉默。
「不礙事的,那個害人的,我已經殺了。」翠華仰著頭,故作輕鬆地笑說著。她揚起手掌,指著這道猙獰的傷疤,得意說道,「我給他們報仇了。」
她倏地閉上嘴,一臉懊惱地低下頭,把那隻手悄悄藏了起來,用袖子遮住手,沮喪說道:「我不該跟姑娘講的。」
這等血腥之事不該汙了姑娘的耳朵。她垂頭喪氣地想著。
蘇錦瑟連忙握住她的手,認真解釋道:「你不跟我講你跟誰講。那人既然殺了人,也應該做好被殺的準備,那日不是你動的手,也會有其他人,那人沒完成命令,就算回去也是死,能下這等命令的人必然不會是良善之輩。
「我不會害怕,你也不必自責。」
翠華歪著頭,想著姑娘的話竟然覺得十分有道理,盯著姑娘看了一會,見她沒有露出害怕嫌棄的神情,小心地鬆了一口氣。
「我就說姑娘膽子大得很。」翠華咧嘴笑,沒心沒肺地說著。
蘇錦瑟摸著她的手,問道:「嬤嬤還沒來嗎?」
翠華突然神神秘秘地說著:「你知道是誰救了我和嬤嬤嗎?」她捂著嘴,眼睛睜大,神秘兮兮地問道。
蘇錦瑟配合地湊過腦袋。
「她們被蘇映照的侍衛言恩救了?」盛宣知端坐在案几上,聽著歐陽泛流的話,眉心皺起。
「正是,據他所說是找不到蘇侯爺回來找七娘子求救。」歐陽泛流也是頗為不解,不明白他好端端找蘇錦瑟一個弱女子做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盛宣知眉心一冷。他想起當日在天蘭寺時,他凌空一劍,內力深厚,差點要了蘇錦瑟的命,還有當時與他說話的人,雙手布滿猙獰燒傷,兩人言語皆是不把蘇家放在眼裡。
這樣的人會因為蘇映照的失蹤如此著急來回尋找,本就很可疑。
「去查軍中有沒有一人雙手燒傷或者整日呆著手套,不拘泥於將領士兵,謀士內僚都要查。」盛宣知點了點桌面,冷靜吩咐道。
「那言恩查不查?」歐陽泛流謹慎問道,神情有些忌憚。
「你們找到的他?」盛宣知沉默片刻後問著。
歐陽泛流臉色一變,恨恨說道:「五日前他特意找到我們。我看這小子不簡單,我掘地三尺都沒有找到人,卻是被這廝藏了起來。倒是手段了得,有點暗探風範,租了一處門面開店,隱於人群中,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皆無異樣。」
「想必是一直在等鄒明恩的命令。」盛宣知眼神一冷,語氣冰冷地說著,「五日的時間,足夠雁門傳信到壽陽,寶興軍兵權一半在手,其餘人都是廢子,不如做順水人情討好我。」
「他,他是鄒將軍的人?」歐陽泛流一臉吃驚。鄒明恩派了一個高手監視蘇映照,而蘇映照說的好聽是風流才子,難聽點便是酒囊飯袋,一點本事都沒有。
鄒明恩殺師背主做到這一步,可不是一個會好心保護廢物的人,沒把這種人當踏腳石已經是格外寬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