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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跟那小孩住在一起?”
“……”
高瑤見他沉默,什麼都知道了。
她用毛巾用力擦露在外面的面板,沉默了一會兒,說:
“——你知道嗎?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啊?”
“沒有男人願意跟我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高瑤嫌惡地擦洗自己被熱水燙得出汗、又冒出味道的面板,“我也不想嫁人,跟什麼男人都能玩玩。”
見賀瑞然皺眉,高瑤竟然笑了。
“但你不一樣,瑞然。”她眼神驀地變得柔和,她說,“你值得最好的。你不應該跟那小子混在一起。”
她對宋鴻儒的感情,就像是對一個搶了自己最珍貴的朋友的野蠻人。
她從來不幻想自己能與賀瑞然成為戀人,她對賀瑞然的感情也不是愛情。
她只是憐惜、珍視這個男人。
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世界上最溫柔、最純粹的東西。賀瑞然值得擁有最好的戀人,而不是跟一個硬邦邦的男人在一起,被別人指指點點。
“我……”賀瑞然愣了,下意識地想反駁,但又不知道如何說。在他心裡,並不覺得跟宋鴻儒在一起有什麼不好的。更何況,男刑''警,女法醫,是單位裡最難找物件的兩種人,自己明顯跟高瑤處於同一立場,根本不是‘值得最好的’。
高瑤立在水龍頭邊,半天一動不動,最後留下一句‘宋鴻儒他騙你。你別信他。’,然後端著水盆,大跨步走回辦公室。
他騙我什麼?賀瑞然本想追上去問,卻在猛然間想起什麼,臉色突然變了。
☆、完結。
第二十五章
那一刻賀瑞然想起來的是什麼?
他想起的是半年前,一個冬天的夜晚,宋鴻儒到外地據說拍什麼廣告,賀瑞然與周生面對面坐在露天的大排檔,叼著竹籤,咬上面肥膩的羊肉,吃得滿嘴都是油。
然後賀瑞然一不小心提到了宋鴻儒,周生頓時睜大眼睛,問:
“那小孩還住在你那邊?不會吧。”
“怎麼不會啊,”賀瑞然笑,“他是我弟弟。”
“……你上次說他是你侄子。”
“……哦,對。”
周生痛飲一口啤酒,說:“他媽的,人家能是你侄子?你什麼時候能開保時捷,有兩張身份證,我去當你孫子。”
“哈哈哈,瞎說什麼呢,”賀瑞然笑,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周生喝酒喝得臉通紅,結結巴巴道:“沒、沒瞎說。不然你以為那天我能那麼輕易讓你把他帶走?就算你不給我找個臺階下,我也快要放走那小孩了,他……他是姓宋吧?那人心裡肯定清楚,他,我們惹不起。”
賀瑞然聽他語氣充滿自嘲,說得莫名其妙,以為周生喝醉了,沒放在心裡。畢竟如果周生說得真是宋鴻儒,那小孩也不至於當時眼巴巴跟著自己回家現在還沒地方住,借住在賀瑞然的房間裡。
他是一點都不覺得宋鴻儒會在這方面騙自己,一是騙了沒什麼好處,二是宋鴻儒本人為了賺錢,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趕公車去工作。
更何況,那人為了追求自己,做出的傻事……哪裡是周生說得那樣可怕?不能招惹?
而現在,賀瑞然聽高瑤這麼說,不知為何突然想起周生那段話。賀瑞然在水龍頭旁邊站了有一分鐘才反應過來,回頭往家走。
往樓上走的時候,賀瑞然還沒拿鑰匙開門,宋鴻儒已經跑到門口,‘咔’的一聲開門迎接他。
“你回來了,”宋鴻儒語氣驚喜,“今天還挺早,吃飯了嗎?”
賀瑞然也笑了,他摸摸宋鴻儒的頭:“沒有呢,我先去洗個澡。”
“吃了飯再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