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19(第2/2 頁)
這般渾渾噩噩地走了一會兒,沈鳶被晃得有些睏倦。
快到城門前的時候,車停了下來,卻聽得外頭車伕一聲道:“公子,二爺,前面有人攔著路了。”
衛瓚道:“是哪家的馬車?”
車伕似乎是認了認,道:“是安王府的,似是安王自外頭修道回來了,車轅壞了,正修著呢。”
沈鳶怔了一怔,說:“衛瓚,按理咱們得出去行禮。”
衛瓚沉默了一會兒,笑著說:“好。”
安王的車駕算不上豪華,沈鳶依稀記得,這位安王是當今聖上的弟弟,外去辛國做了十年質子,幾年前才終於接了回來。
不聞世事、一心求道,似乎連宮宴都不常見。
沈鳶本以為他應當不會見他們。
但卻見一隻手緩緩掀起錦簾。
遠遠也能瞧見細長眉眼、雍容紫衣,與寬和莊重的嘉佑帝相比,多了幾分文雅鬱結之氣。
沈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從衛瓚的臉上,到他的臉上,細細端詳打量過了一遍。
安王緩聲道:“可是靖安侯府衛世子?”
衛瓚拱手道:“正是。”
安王道:“我曾聽皇兄說,如今你正追查甲冑一案。”
衛瓚便笑道:“是金雀衛在查,不過是跟著湊熱鬧罷了。”
安王的指尖撫摸著座椅,緩慢道:“英雄出少年,何必自謙。”
“我這邊怕是要耽擱許久,你們且先過去吧。”
衛瓚道:“多謝殿下。”
一問一答。衛瓚神色疏疏懶懶,規矩倒也沒有落下,依舊是那個膽大傲慢的小侯爺。
沈鳶不知為何,在風平浪靜之下嚐到了一絲機鋒的味道。
他無聲無息用目光端詳兩人,正欲開口,卻忽得被衛瓚捉住了手,輕輕拽回了車裡。
衛瓚笑道:“外頭風大,莫著了涼了。”
沈鳶皺著眉問:“衛瓚,你認得安王?”
衛瓚說:“宮宴見過一兩次,算不得熟悉。”
沈鳶心思細膩,不自覺道:“這便怪了,若要誇你這一兩句,早就誇了,怎麼今兒平白無故說這麼兩句。”
一抬頭。
卻見那位慣常恣意的小侯爺,雙目黑洞洞一片,竟沒有半分笑意。
冷如靜淵。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淅淅瀝瀝的雨夜。
門外站著一個危險的,淋溼了的衛瓚。
他坐在那兒,靜靜地瞧著他。
其實這時候是最好的試探機會。
至少他應該問一問他為何不對勁兒。
沈鳶張了張口。
卻像是那夜一樣。
將手輕輕抬了起來。
不一樣的是,這次他觸到的不是粗糙的門板,而是輕輕按在了他的頭頂,柔軟的的發上。
衛瓚愣了一愣,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看他。
沈鳶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喊他:“衛瓚?”
衛瓚垂眸,輕輕按住他的手,唇幾乎貼在他的耳側。
聲音卻是帶著一絲沙啞。
他說。
“折春。”
“你離我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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