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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阿茉手中捧著手爐,雖觸癢不得,竟無法將他推開,不禁笑著討饒躲避。
他倆這樣隨意不拘地玩耍,殿中的侍女雖早已看慣,卻也都紅了臉,偷笑著退出了殿外。夏侯頗與阿茉玩笑一會兒,稍稍盡興,怕她厭煩,也就坐起,與她閒聊起朝中的諸事。他如今名義上是太中大夫,其實沒有擔任什麼具體的職務,雖是清閒,難免有些寥落。今日皇帝在朝議時指派他選撥官員,欲出使西域,打算與西域諸國聯合攻打匈奴,這是個生死未卜的苦差使,誰願意主動請纓?因此夏侯頗很是頭疼。
阿茉想了一想,說道:“朝中官員養尊處優,自然不屑出使,然而在京候補的郎官們,求取功名的心思正盛,從他們中招募,興許有自告奮勇者呢?”一語讓夏侯頗茅塞頓開,拍手笑道:“好主意,就這麼辦。”他即可喚進長史來,命他去起草諭令。
待長史出去,夏侯頗嘆道:“不想在國家用人之際,我之不才竟連這樣的小事都處理不來,回來的路上,我甚至在想,乾脆自己請纓奉節出使去呢。可又捨不得公主你啊!”阿茉一邊笑他,一邊轉移話題,說起了今日踏雪尋梅,見到彤管之事。
夏侯頗對那彤管還有些印象,但聽阿茉極口誇讚她心思靈巧、雅好不俗,卻不是很認同。他對阿茉笑道:“你於茶道一向不甚了了,卻不知烹茶之水,泉水最佳,其次井水,再次才是天落水,如雨雪等水,似那個彤管這般鋪排,只不過是閨閣中的遊戲而已,並不能得茶中三味。”
他一時起了興致,便喚進子夫去園中破冰汲泉,煮水烹茶,誰知水剛剛沸時,長史來報說有一個名叫張騫的郎官主動請纓出使西域,因為此事是目前皇帝一直在催促的急務,夏侯頗只得即刻起身去見那人,阿茉正一團興致地跟他習學茶道,想要改日與那彤管切磋,不想卻如此掃興,懶懶得令侍女將茶具撤下,她突然想起還未見襄兒來,便問子夫。
子夫囁嚅著答道:“小公子在君侯回來不久就來了,卻正好在殿外聽到公主與君侯嬉戲,小公子便憤憤地走了,奴婢等不敢阻攔。”阿茉的眉頭皺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男兒愛後婦,女子重前夫
武帝建元三年,春。
關外漢軍與匈奴戰事激烈,這是幾十年來我朝與匈奴之間的第一次正面交鋒,雙方都是勢在必勝,以期削弱敵方銳氣,佔據主動地位,因此戰事數次到了白熱化的境地,哨騎飛馬於驛路,各種訊息源源不斷地傳入長安,常常一日數驚,喜憂參半。而汝陰侯府中,襄兒與夏侯頗之間也無聲無息地起了一場看不到硝煙的戰爭。
自那日襄兒在門外聽到阿茉與汝陰侯的笑語而負氣離去,阿茉當時還憂心不已,她自知曹時逝去不久,自己便拋卻舊日恩情,繾綣於新歡懷抱,襄兒年紀雖小,卻也已經懂事,加以與曹時父子感情深厚,難免會怨恨自己。誰知第二日襄兒再來時,依然是乖順痴纏,彷彿將昨日的不愉快全部忘光了一般,阿茉欣喜愧疚之餘,自然對他更加嬌寵。
她看不清楚的事情,夏侯頗卻看得極為清楚,他赫然發現一向溫順得如同小羊羔一般的襄兒狡猾起來簡直就是一隻剛長出爪牙的小狐狸。他一向清楚阿茉身邊的人尤其是衛氏姐弟留戀曹時的舊恩,對他很是不屑,但是以他一貫的強勢權謀,他可以將這些人的生死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因此也從未將這些人隱隱的惡感放在心上,卻未曾想一個九歲的孩子可以給自己製造那麼多的困擾。
在夏侯頗的眼中,襄兒便是一個典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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