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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衛英有些不滿,「孩子還小,要遠離水邊,有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去戲水,轉眼就不見人……」
這話說的倒是實在。
賈平安笑道:「下次定然注意。」
又聊了幾句後,賈平安問道:「那孩子是怎麼回事?」
「你說王勃?」衛英放低了聲音,「那是縣尉王福疇的兒子,十歲就博覽群書,精通六經,詩賦了得,可卻恃才放曠,得罪了黃明府……和他兒子鬥毆……黃明府不著痕跡就讓王福疇吃了大苦頭……」
賈平安明白了。
原來是得罪了衙內啊!
這衙內也是有等級的,縣令是縣尉的上官,王勃見到黃耀的兒子不說低三下四,可也得給個好臉色。
「鬥毆?」
這個就比較牛逼了。
下官的兒子和上官的兒子打架,隨後上官出手收拾下屬,這事兒乾的天經地義,就算是皇帝知曉了黃耀在公報私仇,大機率也會一笑了之。
沒有威權的上官,那還算是什麼上官?誰還願意做這樣的上官?
這王勃實力坑爹啊!
賈平安不禁樂了。
看看王勃在歷史上的記載,第一次是自己坑自己,一篇鬥雞的文章把李治給惹怒了,被掃地出門;第二次是蠢,竟然被人弄了個圈套……隨後殺人,差點把自己弄死。不過沒死也好不到哪去,把老爹給坑到了交趾。
就像是京城一個局長被弄到了最偏僻的地方去做個縣長,堪稱是流放中的流放。
王勃是在交趾看完父親後,回程渡海時溺水而亡,但記載不詳細,有幾種猜測……王勃孝順,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賈平安更願意相信他是在交趾看到了父親的窘迫後,在歸途中絕望的一躍而下……
——今大人上延國譴,遠宰邊邑。出三江而浮五湖,越東甌而渡南海。嗟乎!此勃之罪也,無所逃於天地之間矣!
大人:父親。
由此可以看出這娃確實是孝順,只是恃才放曠,結果把自己弄成了悲劇。
衛英送賈平安出去。
王福疇父子已經沒在了。
「最多兩三日,無雙就能回去。」
賈平安覺得問題不大。
出了縣廨,他就看到了站在邊上的王勃。
王勃呆呆的看著漸漸遠去的王福疇,羞憤欲死。
帶累尊長是他所不願的,可讓他忍氣吞聲也不能。
他心中煎熬糾結,神色掙扎。
這娃瘋魔了。
賈平安隨即去了兵部。
「小賈!」
任雅相見他來了就冷著臉,「今日可是遲了。你說你每日點卯就走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遲到,真當我兵部是逆旅,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老任這是抽了?
賈平安覺得這貨不對勁。
「任相……」
賈平安剛想解釋,任雅相不由分說的道:「兵部如今事務不少,可戶部撥給的錢糧依舊是那麼多……」
小老弟,為兵部去爭取些錢糧回來吧。
賈平安詫異,「任相沒去過?」
尚書之間的溝通更重要啊!
任雅相老臉一紅,「那竇德玄不肯答應,老夫差點就動了手……幸虧邊上有人拉著,否則昨日老夫定然要讓竇德玄飲恨當場。」
想請我辦事就直說,非得要轉個彎,有意思嗎?
「此事……易也!」
賈平安閃了,留下一個氣得鼻孔冒煙的任雅相。
「他這是想說老夫愚不可及?」
到了戶部,賈平安熟門熟路的尋到了竇德玄。
「竇尚書看著越發的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