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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說著什麼。期間,看了幾次南北,她聽不懂,仍舊坐在他身側安靜地聽著。
她似乎從醫生的說話情緒中,猜到了什麼。
救援船上的佈置都不是講究,甚至談不上什麼擺設,就連兩個人坐著的地方,床單上都有淡淡的有色痕跡。分不清是沒洗乾淨的血跡,還是什麼汙漬。
他的體溫,又隨著夜幕降臨,高了起來。
醫生只給他拿來袋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水,掛在床邊的架子上。臨走了,終於想起來問他要東西,程牧陽從黑色的防水袋裡,拿出一本護照。
醫生又指了指南北。
程牧陽解釋了兩句,反正是天災,怎麼說都可以。
到深夜,有人來給程牧陽做例行公事的登記,順便告訴他,颱風實在太大,臨時停靠在附近的島邊,等風停了再走。
那個人順便把護照,還給了他。
等人徹底走乾淨了,她終於伸出手,去試他的溫度。
仍舊在低燒。
“習慣嗎?”他用左手,把她的頭往自己肩膀上靠。
南北真是累急了,順著他的手勢,很放鬆地靠著他。
“你以為我一直養尊處優?”她輕輕打了個哈欠,“其實,我小時候跟著小哥哥,哪裡都住過,是個野孩子。”
“我知道,”他近乎耳語地,逗她,“剛才在島上,見識過了。”
她臉有些紅,丟開他不規矩的手。
這樣的氣氛,終於讓人能喘口氣。
南北也終於有機會,裝作不經意地關心他:“你的手,怎麼樣了?”
“不是很好,”程牧陽想了想,“應該以後鍛鍊的好,能用用勺子,筷子都有難度。還好,我左手和右手一樣,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她噢了聲。
過了會兒,又問他:“穿衣服可以嗎?”
程牧陽忍俊不禁:“可以,生活尚可自理,就是自衛能力,小幅度下降。”
她的視線落在他包紮完好的右手上:“說不定佛祖是覺得你殺生太多,要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屠刀,並不是真正的‘刀’,”程牧陽倒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是妄念,迷惑,或是執著。有這些才有惡念,惡語,甚至是惡行。”
南北在他肩頭,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好長的話,說簡單些?”
“執迷不悟,”他笑一笑,聲音倦懶,“這才是根源。不管是身份、地位、財富,還是美人,總要付出些代價,比如這隻手。”
他說的坦然。
南北把手輕放在他的那隻手上:“怎麼會傷這麼深?”
“來不及用工具,”程牧陽的聲音,低下來,“再慢一步我們就會被炸死,一隻手換兩條命,很合算。”她抬高視線,端詳躺在自己身邊的人,沒說話。
過了會兒就縮起身子,鑽到他懷裡。
程牧陽很快就睡著了。
她關上燈,只有月光從頂窗透進來。程牧陽躺在她身邊,把她摟在懷裡,南北半夢半醒的時候,總能感覺他有時會動一動手指,在自己手臂上摩挲片刻,然後再繼續睡下去。
這種動作,像是下意識的。
她靠在他身上,兩個人穿著的都是菲律賓人提供的棉布衣褲,顏色偏深,倒像是情侶裝。雖然在換衣服前,她用熱水給兩個人都擦了擦身上的汙漬,卻沒有徹底清洗過,有些味道並不是很好聞。
她抽抽鼻子,很羨慕他能睡得這麼踏實。
看那袋子藥水快要用完了,她輕輕按住他的左手,把針拔了下來。
她回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緬甸。他們無論做工,或是農閒,都喜歡穿拖鞋,總有人說是因為天熱、雨水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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