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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著唇,笑著不回答他,他定定瞅著我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慢悠悠地說:“好話不說二遍。”他顯出了失望之色,躺回枕上。我在他耳邊道:“我很想你,很想你,以後再也不要一個人在長安了。”
他剛開始一臉欣喜,聽到後來卻滿是心疼,眉宇中藏了無奈,手指輕撫過我的唇,“對不起。”
他應該已經知道離開長安後發生的一切事情,不知道他心中怎麼判斷事情的糾葛。這個對不起只怕也包含了他對衛皇后的疑心,以及對孩子被帶入宮廷撫養的擔憂。
我心中不安,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告訴他孩子的真相,他忽地說:“匈奴已被徹底趕出漠南,再無餘力對漢朝進行軍事侵襲,以後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癢地小打小鬧了。”
我心中一動,“皇上怎麼賞賜你?”
“還不就是那些權力富貴的賞賜?”他的語氣平淡中帶出了幾絲厭倦,眉梢眼角常有的神采飛揚蕩然無存。
他打匈奴只是為了從小的一個夢想,開始時應該也為隨之而來的高官厚祿、長安城內盛極一時的尊榮而高興過,但伴隨著越來越高的官位,越來越大的權力,他的世界不再僅僅是打匈奴,而是漸漸陷入長安城的鉤心鬥角中。甚至從此後,權力爭鬥的繁雜無聊將越來越重。
他一直不屑在這些事情上浪費精力,用他以前對我說過的話“非不懂,乃不屑”,可現在卻終究是避不開,身不由己地被捲入。
“玉兒,晚上我們就回家,好嗎?”一場持續幾個月的戰役,他在沙漠中轉戰了幾萬裡,星夜趕回長安後,又因為我不能休息,此時說著話,已經閉上了眼睛,睡意濃濃。
我忙放下一切心思,柔聲說:“好,晚上我們就……回家。”他原本的倦意一掃而去,眉宇舒展,帶著笑意睡去。
我的頭往他懷裡縮了縮,聽著他平靜綿長的呼吸。其實我現在已經在家了!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你的懷抱就是家!
說的是晚上,霍去病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我們從石府告辭,回到霍府,只有天照出面相送,九爺自去廚房點菜後再未出現,我們也都裝作忘記了這件事情。
天照交了一個長長的藥單給霍去病,說一個月內可以讓太醫看我,但不要用他們開的方子,一切要嚴格按照上面所說調理,一個月後可以用信得過的大夫開的方子。天照說話時,刻意在“信得過”三個字頓了一下,霍去病眼中一暗,接過藥單後,居然破天荒地對天照抱拳作了一揖,天照也沒有避讓,淡淡笑著說:“我會轉達給九爺。”
去病不放心讓別人抬我,非要自己抱我去馬車,我在皺眉瞪眼鼓腮說不行通通無效後,只能由著他擺佈。
經過石府的湖面時,沿著湖岸的鴛鴦藤已經快要開謝,沒有白色,只有金燦燦的黃,雖不多,但點綴在一片綠色中越發顯眼。霍去病眼光掃了一圈後,沒有表情地抱著我穿行在鬱鬱蔥蔥的鴛鴦藤間。我頭埋在他頸間什麼都不敢看。
馬車還未停穩,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已經快步跑著迎出來,一路大叫著“大哥”,聲音中滿是欣悅。看到去病正抱著我要下車,他忙幫著打起簾子。
去病看向他時,眼中罕見的溫和,“玉兒,這是霍光,我的弟弟,我這次回來時去拜見了父親,光弟想來長安,我就帶了他來。”
去病的“弟弟”兩字咬得極其重,沉得好似直接從心裡透出來。霍光面上帶了得意和驕傲,眉目間藏著幾絲緊張,向我行了一禮,脆聲聲地叫道:“嫂嫂,你身子好一些了嗎?”
雖然我和去病的關係人盡皆知,可從沒有人敢口頭直接承認,他一聲“嫂嫂”喚得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去病卻極是開心地笑了,一面走一面和霍光說:“你嫂子不好意思了。她現在精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