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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吃力地閉上了眼睛,“謝謝你願意帶我來再見他一面。”
展澤和父親並不親近,又或許是因為展景榮太忙。年少的時候,他對父親,更多的是敬畏。可有時候,展景榮也會抱著他,指著花園中的茶樹,教他怎樣摘採,怎樣品凍頂烏龍。而他也在父親去世後,照著他的囑咐,將最後一盒凍頂烏龍送到了西山的那間寺廟裡。
最後,在那裡遇到了白洛瑤。
算來算去,難道不都是巧合嗎?
“你很愛洛瑤吧?”喻惠茹的雙目秀長而明亮,忽然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孩子,這輩子也只有學生。她就像是我最小的孩子。洛瑤是個好孩子,如果可以,好好對她。”
“另外,這些事,我並不願意別人知道,如果可以,也請替我保密。”她忽然笑了笑,淒涼中難掩當年的無限光彩,“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好的回憶。”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看到年輕人點頭,就睏倦地倚著車門沉沉地睡去了。而他送她回醫院,遇到白洛瑤,她漂亮的小臉上已經有了戒備和隔閡:“你帶老師去哪裡了?”
他選擇沉默。
回家之後,母親又在家裡等著他。老一輩的人,彷彿約好了一樣,將上一輩的恩怨,在同一天裡,全部抖落在他的面前。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見母親哭的那樣狼狽。印象裡,母親是最在意風度的大家閨秀,從來都是微笑著待人接物,從來就高貴的彷彿是公主。
原來一個人的仇恨在爆發出來之後,會讓人有這樣強大的意志。放流恰死死地盯著兒子,來了刻骨銘心的恨意:“她不是寫信求了景榮嗎?她不是說這座寺廟是他們的寄託嗎?我就是要看看,現在寺廟毀了,她還能怎麼樣!”
這或許是展澤誠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一切的時機都不成熟。他的母親心中有積攢已久的怨毒。白洛瑤最終還是對他失望了,最後更是滿腔的憤怒,再也不願意見到他。而彼時的他,初入易欽,威信和權力,根本無法和母親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相比。
他只能瞞住了母親,安排了專家組,將建築物的構件儲存到可以重建的那一天。
三年的時間,他覺得可以化解母親的積恨,他覺得自己掌握了足夠的權力可以重建雲初寺,也重建洛瑤對自己的愛和信任。卻只是想不到,三年的時間,洛瑤卻忽然患上了心理疾病——如果當初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她。
然後所有的一切都不受控制的往前發展了。費盡心思地替她治病,可她看起來那麼抗拒。而云初寺的重建,在旁人看來,也不過是一場炒作的鬧劇而已。於是愈加地縛手縛腳,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一步步地走近她。
他傾注了太多小心翼翼的愛,卻一直害怕最後的結果……他怕他們的愛,會像她親手打碎的那尊瓷器,最後是無可挽回的破碎。
有時候展澤誠深夜醒來,想起滿目瘡痍的現狀,都會懷疑,原來自己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堅強。他也會累,也會逃避。
長久以來的隔閡,終於還是在心裡刻下了深深地痕跡,彷彿華山之上的一步之遙,彷彿自己在機場聽到的廣播尋人,緊跟著欣喜而來的竟是害怕。他怕見到她,怕見到之後又是無處可逃的痛楚。於是選擇登機,又自欺欺人地想,這樣也許會讓僅剩的希望保留下來。
白洛瑤低頭想了很久,將他的手抓的越發地緊,聲音顫抖:“展澤誠,你為什麼不早對我說這些……”
像是責怪,可是她看著他的臉色,又隱隱地心疼,不知道說什麼。
他該怎麼說呢?
所有人只看到了他的父母在人前的伉儷情深,可是人後,從來只有自己和母親在一起。他的母親,從來都很堅強,很少抱怨,甚至總是淡淡地替丈夫開脫:“你爸爸是太忙了,這個假期我們再回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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