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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來。”
再一次趕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左手已經觸到了病房的門把,展澤誠卻微微踟躕了,似乎有些 期盼,又有些猶豫。
身體的反應卻比思維的停頓要迅捷得多。
從開啟的一絲門縫之中,看得到她靠在床上,早已不是上午那副狼狽的樣子。她束著頭髮,露出蒼白而秀麗的側臉,安安靜靜地在看書。
他壓抑著想要保住她的衝動,推門而入。
她抬頭的瞬間,目光猶帶笑意,黑白分明的一雙眸子,如水清透。
然而片刻之後,那些暖意,那些微笑,在瞬間退去了溫度。她看著他,並非像是看著仇人,可是那樣的眼神,依稀彷彿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他們之間,從未有過交集。
最後自己說了什麼,其實早就忘記得七零八落了,唯一記得的,卻是她手中的那本書——被狠狠地擲過來,他不閃不避,只是閉了閉眼睛。風聲滑過額髮,而頁角堅硬如石,就砸在了眉梢的地方,有一種類似刮骨的疼痛。
書“嘩啦”一聲散落在地上,他只覺得有溫熱的一道細流從眉梢處滑下來,可是隻滑到臉頰的地方,就已經慢慢變涼。
她的聲音近乎麻木:“展澤誠,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我還以為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就算是分手了。”
鼻尖已經可以聞到血的腥味,他似乎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口,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和你分手。”
明明離得這麼近,可她抬起目光,沒有流露出半分波瀾,聲音卻彷彿遙遙傳來,簡單地說:“你不要逼我。我夠恨你了。”
語調清平沖淡,大約就是所謂的如枯槁私會,連爭辯都不曾予他。
有護士進來,看到這幅場面,嚇了一跳,怯怯地問:“先生,需要包紮一下嗎?”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淡淡地挑起眉梢:“我可以等,等到你消氣為止。”
這就是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那之後,他便只記得她的眼神。她挑釁般地回望他,像是尖銳透明的針,一點點地推進他心裡。或許細如麥芒,並不見血,可就是永遠地在那裡,稍微觸及,便痛不可抑。
“展先生?”共走人員善意而溫和地在喊他的名字,“展先生,請簽字。”又十分細心地將筆遞給他。終於從洶湧的回憶中抽身出來,展澤誠抬手,神色自若地拿起筆。在如繁星般的燈光的對映之下,白色的袖口,有一對如貓眼般的寶石袖釦,滑過淺淺一輪光澤。
他幾乎忘了這是第幾份自己親手簽下的文物拍賣合同。
每一次,易欽的代表在前臺拍下那些古玩字畫,隨後就會有專家陪著自己來庫房檢查,堅定被拍下的古董。厚實的地毯,調適得極為柔和的燈光,專家們帶著手套,屏住呼吸,鑑定的過程中也會耳語幾句。最後辦理移交手續。
過程便是漫長而繁冗的,可他是少有的耐心,從頭至尾,沉默地等待簽字的那一刻,又彷彿是等待著她。
這次拍下的是一件青銅器,造型敦厚,粗看有些猙獰,可細看又帶著遠古的粗獷的生命力。
有限的記憶匯總,關於她的點點滴滴,總是清晰至此。比如,她曾指著這尊青銅器的圖片給自己介紹:“商代的雙羊尊……據說現在是在國外的一個收藏家手裡……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被掠走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中的柔和一閃而逝,無聲無息地衝淡了所有的溫暖或者傷害,最後下筆,字跡遒勁而清晰,卻並不是自己的名字——
白洛遙。
I 時間一直在經過
OVL。 1 雙羊尊
每天早上這個時候,白洛遙就會被“哐噹噹”的鬧鈴聲吵醒。聲音很大,就像是金屬的敲打,每次它響的時間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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