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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梅子花早早的開了,隔得很遠便能聞見梅子的清香甜味。一場大雨過後,河邊的梅子樹掉了大半的花,落了一地,與溼濘的泥土混在一起。
“喂,你沒長眼,敢撞我?”
熱鬧的街市上,一十五六歲錦衣華服的妙齡女子,雙手叉腰,瞪著一雙杏眼,氣勢沖沖的向面前的中年男子大喊。
“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丫頭,老子撞你又怎麼樣?”
中年男子穿著粗布衫,腳穿茅草紮成的草鞋,揹著一魚簍,全身散發出魚的腥臭味。
“哼,我乃堂堂太師三小姐,花流芷。”女子冷冷一笑,眼中的不屑顯易而見。
中年男子渾身打了個哆嗦,顫抖著撿起地上的魚簍,不說話彎著腰走出了人群。看熱鬧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各自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太師花瑞,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百姓,從官三十年,從未貪過一絲一毫。家中正室一位,側室兩位。大公子花千尋,二小姐花薰香,皆為正室夫人所出。大小姐花萱冷為側室蓮夫人所出,二公子花苡塵為側室露夫人所出。
三公子花流雲與妹妹花流芷,十歲時被花瑞帶回太師府,其生母不詳,花流雲體弱多病,整日受家中兄姐欺負,都是花流芷替他討回公道。
君城民間傳聞,太師府三小姐,因為了丫環偷了一根金釵,硬生生挖下丫環雙目,打斷雙腿,囚禁在地牢。更有甚者,花流芷將潛入太師府偷竊的毛賊,割下雙耳,將左臉的整個皮兒割了下來。
“小姐,回去了。”我冷眼看了看人群,所有所思的點點頭,拽著少女的衣袖便離開了熱鬧的街市。
偏僻的小巷,少女皺著臉擦擦額頭的細汗,捂著胸口,手下的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腔,大口大口的喘息。
“裳兒,你不能總是這樣,不然怎麼扮演好我。”我斜靠著冰涼的牆壁,雙手抱在胸前,輕輕抿住粉嫩的嘴唇。
裳兒半嘟起嘴,抱著我的胳膊撒嬌,“小姐~扮演你很累的。”
“算了,回去吧,哥哥該著急了。”我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誰又願意狠毒。
望著緊閉的黑漆大門,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冰涼。我十歲來到太師府,六年了,我在這裡沒有感受到家的溫暖,胳膊上一道道紅腫的傷痕暴露出了這個家的殘酷。
我和裳兒輕車熟路的繞到了一處低矮的圍牆邊,踩著牆下的石頭,輕鬆的翻過了牆壁。
我和哥哥住在花園後面的一處院落,周圍幾乎都沒有什麼人住,裳兒和其他幾個丫環住在那裡。
剛走進院子裡,屋內便傳出哥哥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嚴重,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芷兒有訊息了嗎?”哥哥虛弱的聲音淡淡的透過空氣,一下又一下的擊打著我的心,生疼。
“三小姐還沒有訊息。”伺候哥哥的貼身丫環琴兒,帶著安撫的聲音響起。
“咳咳咳…我去找他…幫忙…”
這個他,指的是我們的爹爹,當朝太師。哥哥比我大幾個時辰,在太師府六年間,他沒有叫過太師一聲爹。
“哥哥,我回來了。”我擦擦眼中的淚水,努力扯出一抹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哥哥撐著床坐了起來,清俊有些蒼白的臉上隱隱露出笑意,“你這丫頭,就是貪玩。”
我扶著哥哥躺下,輕輕枕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臟跳的很快。我在哥哥的胸口蹭蹭,笑著看向他,“哥哥。”
“恩。”
“哥哥。”
“恩。”
“哥哥。”
“恩。”
我和哥哥經常玩這種遊戲,我一句他一句,雖然平淡但很溫馨。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