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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延雲三朝回門之後已經過了一個來月,杜伯溫也帶著杜老夫人的書信回了汴京城,在這風雨飄搖之季,似乎連人心都變得惶惑了起來。
可日子還是要如常地過,在今年冬天,隔壁十七房杜延惠的父親終是沒有撐過,在一個寒冬飄雪的日子安靜地去了。
蕭懷素跟著杜老夫人一同去十七房悼念,便見著杜延慧與杜延德披著麻布孝衣跪在火盆旁邊,一張張地將紙錢給放進火盆裡,火苗蓋在香灰下並不見明火,但一靠近卻能感覺到陣陣熱氣撲面而來。
“延慧表姐、延德表弟,節哀順變!”
蕭懷素蹲了下來,也拿起紙錢點燃了放進火盆裡,“十七表叔地下有靈也定然希望你們好好地過日子。”頓了頓又看向杜延慧,關切道:“表姐可要保重身子!”
杜延慧比她從前任何一次看起來都要蒼白憔悴,似乎臉上的血色都要褪盡了,只留下一雙深陷在眼窩裡有些灰白的眼睛看著蕭懷素,緩慢而又僵硬地點了點頭,“有勞表妹了。”嗓音沙啞地像割壞了的風箱,帶著呼呼的破響。
蕭懷素只覺得眼眶有些發熱,趕忙撇向了另一邊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杜延德卻是意外地平靜,對著蕭懷素行了答謝禮,頗為老成地道:“謝謝表姐前來悼念,請先在一旁歇息!”
杜延德似乎在一夕之間便有了蛻變,蕭懷素不由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十七表叔的去世便意味著今後這個家的擔子要落在了杜延德的身上,既要孝順好寡母,又要照顧好姐姐,杜延德這是逼著自己不得不長大。
或許杜延德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可心裡卻已經有了那方面的覺悟,也不知道他孱弱的肩膀能不能撐起十七房,蕭懷素有些憐惜有些不忍,卻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
這就是各人的命,從杜延德過繼到十七房開始他的命運便已經決定了。
來十七房悼念的人也不多,就是捱得近的幾戶人家,十七房養著兩個藥罐子,這些年來該賣的賣,該借的借,除了家裡的祖田,能花的都花光了,好多人自然不願意再與他們打交道,這樣的人家誰沾著誰倒黴,眾人避而遠之都來不及,人情冷暖本也是如此。
老族長倒是派了杜延安夫妻倆前來,送了些藥材散碎銀子,也算是盡了分心力,人卻是沒有多留,喝了一口茶水便急急地離開了。
蕭懷素在一旁冷眼看著,人來人往地也麻木了,到了點時送了杜老夫人回去,她又親自下廚做了些吃食給十七房送去。
如此操辦了七天,等著人下葬了,杜延慧也累得病倒了,聽說人還咳了血。
杜延德急急地跑來杜家救助,蕭懷素二話沒說便讓人去請了大夫,自己則請示了杜老夫人的意思入了庫房尋了兩根五十年的老參,這個時候救命要緊,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有著這老參續命,杜延慧總算是又緩過一口氣來,不過大夫卻說她只有兩年壽命好活,多的便沒有了。
得知這個訊息,對十七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十七表嬸已是哭死過幾回了,可醒過來之後也只能默默地接受現實,安心地陪著女兒,儘量不讓她煩惱,在能活著的日子多一些開心。
杜延德在學業上卻是更加用心,這孩子本也聰慧,這下全副精神地用在學業上勢要出人頭地。
杜延昭也極其認真地教導,一師一徒的關係便在不知不覺中形成。
時間如流沙在指縫中洩過,蕭懷素滿十二歲的這一年,王氏帶著兩個兒子並女兒一起回了汴京城。
杜延昭的婚事定下了,就在六月的夏天迎娶吳清娘,他是杜家的嫡長孫這親事自然也不能辦得太過簡單,新房也就順理成章地安在了京裡。
杜延意在秋天會下場應試,只要他的學業不是落下太多,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