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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她清冷高傲,即便對你微笑,你也會明明白白感覺到那笑容的疏離和高不可攀。
如今呢?
如今,她怎麼可以笑得那麼天真無害?
笑得那麼純粹?
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她似乎不再試著推開身邊的人,反而想要去迎接……
這是為什麼?
如果說以往她能在她眼底看到那種隱隱的倔強。那麼現在,她的眼睛,清澈一片。
當真是純潔至極,還是深不見底?
月兒微微嘆一口氣。或許婚禮上的那場乞求,徹底打碎了她的驕傲。
這是好,還是不好?
她不知道。
也罷,一切只能看個人造化。
這必是一場極為尷尬的宴會。
或許再加上“難熬”二字。
任憑你怎樣安之若素。
如果一路走來就被下人明著指著的罵,如果你所到之處,人人避之,人人側目。
你怎麼安之若素?
她故意挑了稍微早一點的時候去,她故意避著人多的大路從小路走。
可這樣的側目仍然處處隨行。
無可擺脫。
如果說往日,處於觀望狀態的下人們尚對她有一分忌憚,如今見了江闊的表現。都已經明白了一切,沒有誰會顧忌什麼了。
她在江府算什麼呢?
是啊,到底算什麼呢?
小妾?
笑話,已經被休了。
下人?
從不見她幹活。
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不躲在她的落雨閣,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寒玉走在這樣的紛紛側目中。儘量不把心裡的難堪顯露出來。
她有點明白今天她是來做什麼的了。
不,應該說她早就明白,如今證實了。
她本不該來的。
也罷,也罷。
該來的遲早要來。
她一路走過眾人的白眼與側目,走過眾人的恥笑與羞辱。
一路走到江心居。
人越發多起來,於是白眼也多起來。
江心居的大門赫然眼前。
侍衛有好幾個。
她想起那次她在江巖軒跪的一天一夜……
江府的侍衛很威嚴,而且死守規矩。從不妥協。
她想她沒那麼容易進去。
也好,不讓她進去的話,她就轉身回落雨閣去,一刻也不停息。
這樣的話,那些白眼就可以馬上結束了。
可惜她失算了。
她甚至在踏入江心居前略停了一瞬,想要等著他們呵斥她。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幾個侍衛看她一眼,如若不見。
她只好踏著虛空的步伐向裡走去。
時辰尚早。
來往的下人將菜一道道端上小桌。
桌子上有一些族裡不怎麼富貴的人,早早的來了江心居,或許對這頓必定豐富的晚宴還是期待的。
他們的孩子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你看你看,這朵花真漂亮。哇塞,還會亮,原來是一盞燈!
你看你看,這東西怎麼這麼香?
……沒完沒了。
她如今習慣了安靜,本來很討厭這樣的喧囂,但是此刻她要感謝這喧囂。
因為這樣的氣氛之下,她的出現就會不那麼引人注目。
她早已收起了那種昂首闊步的驕傲。
她如今在江府,猶如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沒必要自討沒趣。
這都是臨淵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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