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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均為前世所定吧。可是,我因胡行妄為,傷害了他人的性命,負此惡名,真是痛心疾首!你千萬不可將此事告訴你的妹妹少將命婦;更不可讓你家那位老尼姑察知。她平素常勸諫我不可輕浮造次,倘若被她知道了,我定然羞慚難當!”他囑咐淮光要守口如瓶。淮光說道:‘科人自不待言,就是執行葬儀的法師,我也對他隱瞞了實情。”公子感到此人確實可靠,心裡方有了幾分踏實。侍女們見得此情此景,都莫名其妙。她們竊竊私語:“真奇怪,到底什麼事呢:說是身蒙不潔,宮中也不參謁,為何又在此處嘰嘰咕咕,哀聲嘆氣?”至於葬儀法事,源氏公子囑託淮光道:“切不可怠慢草率。”淮光說道:“怎會怠慢草率呢!不過也木宜過於鋪張。”說著便欲告辭。但公子一時悲從中來,對淮光說道:“我如果不能如願再見遺骸一面,總是不得心安的。讓我騎馬前去吧。”淮光轉念一想,此事實在不妥,但無可奈何。答道:“公子有此心願,也是情理中事。但請趁早出門,天明之前必須回來。”源氏公子便換上新近微行常穿的那套便服,正要出門。此刻源氏公子心事重重,苦不堪言,想到夜涉山路,荒險重重,不免心中迴腸百轉,舉棋不定。然而又別無他法遣此悲哀。他想:“此時不見遺骸,那得到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呢?”便一意私念,帶了淮光和那個隨從,出門登程。
行至賀茂川畔。十七之夜的月亮已高懸於空,前驅所持火把更顯得黯然無光,遙望鳥邊野0那景緻很是淒涼。然而源氏公子今夜心有所懷,故全然無懼。一路浮想聯翩,好不容易才到達東山。空山沉寂,有板屋一間,近傍一座佛堂。那老尼姑於此修行,好不淒涼!屋內有佛,佛前燈光閃爍。惟聽得一女子正暗自抽泣。室外另有幾位法師,時而交談,時而低聲唸佛。各寺院初夜誦經已畢,四周一片沉寂。尚有清水寺方面還燈火輝煌,參拜者熙來攘往。有一得道高僧,乃老尼之子,正用悲聲虔誦經文。源氏公子聞之,不覺涕淚縱橫。入得室來,但見右近揹著燈火,隔屏面對夕顏遺骸,俯伏在地。源氏公子何嘗不知其內心苦楚!夕顏遺骸較之生前無異,且略顯可愛,並不叫人懼怕。源氏公子遂握其手說道:“容我再聽聽你的聲音吧!你我前生結下了何等宿緣,以至今世相聚日短,我對你乃一片真心,如今你卻匆匆撒手西去,落得我形影相弔,苦不堪言,你果真就那麼忍心廣他聲淚俱下,肛腸寸斷。眾僧等皆不知此為何人,俱感動得淚流滿面。源氏公子哭罷,對右近說道:“今便與我回二條院去吧。”右近說道:“我自幼侍奉小姐,形影不離,時有多年。如今匆匆訣別,別人問及小姐下落,叫我如何作答?且不知何處肯收容我呢?我的悲苦,自不待言,若外人議論起來,怪罪於我,我又如何辯解?”說罷,大哭不已。一會兒又說道:“還是讓我同小姐一道繼續作伴吧廣源氏公子說道:“這乃前生命定,怪不得你。你且寬心,聽我一言。”他一面寬慰右近,一面哀嘆道:“如此看來,我哪有心思活下去!”話語淒涼,叫人心酸!此時淮光催促道:“天快亮了。望公子早回!”公了留戀不捨,一步一回頭,終是強忍悲痛而去。
夜露載道,朝霧膝股,不辨東西,難識歸途。源氏公子一邊行走,一邊回想室內夕顏遺骸,其儀姿如同生前,那件紅衣,本為公子親贈,現已同往,愈發覺得這宿緣是如此奇特!他無力騎馬,東倒西歪,全憑淮光於旁扶持,好言相勸,仍步履艱難。回至賀茂川堤上,竟滑下馬來。心情甚是惡劣,嘆道:“上天也欲讓我回家不得,莫非我也要死於此地?”淮光無計可施,心中甚是難堪,想道:“我當初若有主見,即使他命令我,我也決不會帶他來,但現在悔之晚矣。”便只得用賀茂川水洗淨雙手,向觀音合掌祈求保佑,此外別無良策。源氏公子尚有自知,終於強為撐著,於心祝佛求助神求佛,借淮光之力,才回至二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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