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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兩三日,源氏公子不入宮去,只一心與紫兒玩耍,因此很快熟悉起來。他寫字、畫畫與她看,以此作為她的習字帖與畫帖。他寫畫盡皆精美,其中一張寫得一曲古歌:“不識武藏野,聞名亦可愛。只因生紫草,常把我心牽。”寫於紫色紙上,筆致異常秀美。紫兒將它拿在手裡,只見一旁尚有幾行小字:
“既慕武藏野,何須不堪行。我心傳紫草,稚子亦可親。”源氏公子說道:“你也寫一張試試看。”紫兒笑著,仰望公子道:“我怕寫不好呢!”神情嬌羞可愛。公子一見,不由笑道:“寫不好便不寫嗎?有我教你呢。”她便轉向一旁去寫了。握筆與運筆的姿勢,孩子氣十足,但叫公子無比憐愛。不一會,只聽得紫兒說:“寫差了!”羞羞的欲將紙藏起來。源氏公子急忙搶過。但見上面寫著一首詩:
“既慕武藏野,何須憐紫草?原由未分明,疑問終難了。”雖顯稚嫩,可筆致圓潤飽滿,足見可堪造就,與已故外祖母的筆跡絕似。源氏公子見了,心想若她臨現世風的字帖,必定長進神速。同時又特地為她製造玩偶住的諸多屋子,與她一道玩耍。此種遊戲方式,他甚感有趣。
卻說留在六條的詩女們,在源氏公子帶走紫兒後,皆憂心忡忡,擔心兵部卿前來問及。源氏公子與少納言乳母臨走之時,曾叮囑她們暫不與人說起。因此兵部卿問起此事時,她們都守口如瓶。兵部卿暗自思忖道:“去世的老太太當初便不情願送她到我處。可能少納言乳母體念老太太心願,因此帶她出逃了。她不好言明姑娘不便去我處,便幹了這越分之事。”他無計可施,只得灑淚而去。走時叮囑眾侍女道:“一旦有得姑娘下落,即來報告。”侍女們自然感到十分為難。
這兵部卿再到北山的增都那裡去探問,也一無所獲。可愛女兒下落不明,他心中不免掛念悲傷。正夫人雖是嫉恨紫兒的母親,但如今此心早已冰釋,也想將紫兒領來,親自教養,如今卻也頗覺遺憾。
二條院西殿,如今侍女日漸增多。眾人見這一對漂亮的主人便甚感喜悅,經常遊戲,過得無憂無慮。寂寞之夜,源氏公子不在家時,紫兒想起了外婆,不免啼泣。自幼離開父親,並不親近依戀,所以此時並不思念。現在她只是一味親近這個源氏公於,如同後父,終日扭纏他。每當公子外出歸來,她總是趕快出迎,歡呼雀躍,毫無顧忌地投入他懷抱,愛戀非同一般
源氏物語第13章明石
卻說連日以來,風雨雷電肆行不止。源氏公子傷心煩憂之事甚多,終回頹廢悲懼,不能自拔。便想道:“這可如何是好?如此蒙罪之身,若因天變而逃回京都,豈不更將貽笑於人?不如就近隱跡深山吧!”繼而轉念:“如此輕率之至,後人必笑我畏於風暴,才做出此舉。”故而躊躇不定。夜夜夢中,那怪人的影子總糾纏不休。
天空烏雲密佈,長久不去。淫雨罪案,不絕於日。京中亦沓無音信,公子深心牽掛,傷感道:“莫非我來世一遭,就此絕跡麼?”此刻暴雨傾盆如注,戶外渺無行跡,故京中音訊更不可知。忽然,從遠處閃出一人影,渾身透溼,模樣殊怪。待此人走近,方知為二條院紫姬所遣。倘於路上遇見,必定疑心為鬼。如此下僕,若在先前定然即刻逐去。躬親接見下僕,他定以為恥。而今源氏公子卻甚覺可親,心緒已大異於往昔。此人從貼身內衣中掏出紫姬信函,上書道:“連日淫雨,片刻不息。層雲密佈,長空如蓋,遙望須磨,難辨東西。
大雨閨中熱淚湧,浦上狂風肆虐無忌。此外宮中諸事,…一俱告。無限孤寂傷悲,莫可勝述。源氏公於閱罷此信,淚如泉湧,直如“汀水驟增”,不覺雙眼昏花模糊。
使者稟報:“此次暴風雨,京中亦疑為木祥之兆。為此,宮中已舉行仁王法會。風雨塞阻,百官皆居置府中,政事姑且告停。”此人口舌笨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