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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臉面臊熱沒了主張,只得倉惶逃進更裡面一居室,將門扣住,倚於門後喘息,羞澀難當。公子並未用力推門。此局面豈能持久?不多時,公子便直接與小姐面晤。她儀容高雅,體態切娜,公子一見鍾情。如此因緣,源氏公子本未敢奢望,居然如此順理成章,頓覺分外**。或許源氏公子一旦面對可心女子,愛情便會不期而至吧。往日只怨長夜難熬,今夜惟愁秋宵短暫。深恐訊息走漏,亦不敢過分張狂,便許下山盟海誓,於破曉時分,匆忙退出。
當日派人送書慰問,行動亦為謹慎,或許是負疚於心吧。明石道人深恐洩露此事,招待信使亦不及前次體面,然心中頗感歉意。自此源氏公子便時常與明石姬幽會。惟因兩地稍遠,頻頻出人恐被漁人生疑,故行跡有所收斂。明石姬便悲嘆:“果然如我所料!”明石道人亦慮公子變心,只管靜心祈盼其光臨。本已步入紅塵,如今因女兒私情而又墮入塵世,委實可憐啊!
源氏公子暗想:“此事若走漏風聲為紫姬所知,我雖逢場作戲,但她定會怨我薄情而懷恨、疏遠於我,這倒有些對她不住。”由此可知,他對紫姬仍情深誼厚。回思以往種種不端行為,甚覺夫人寬宏大量。對此番無聊消遣頗感後悔。明石姬雖芳姿迷人,亦難抵公子思念紫姬之情。遂寫信一封,俱告此地詳情。信中道:“我實無顏面啟口:往昔狂放成性,不端行為甚多,頻頻擾君憂慮。真是不堪回首!豈知身在此浦,偶遇如此無聊惡夢!如今不問自招,務請諒我此番誠摯之心!正如古歌所言:‘我心倘背白頭誓,天地神明清共珠’。”又寫道:“無論如何,我是‘孤浦尋花作戲看,思君腸斷淚若湖。’”紫姬回書並無責備之意,語氣亦尤為和藹。末尾道:“承蒙無欺,告之夢情,聞之頓生無限思量。須知
山盟海誓已此般,潮水豈能漫過山?”體察之心溢於字裡行間。源氏公子讀罷,大為感動,決念忠於紫姬。此後許久,未曾與明石姬幽會。
明石姬早有所料,見公子久不登門,不禁黯然神傷,竟想投海了卻此生。昔日推由殘年父母悉心照佛,雖不知福於何處,但春花秋月等閒度,倒也單純無憂。曾推想戀情婚嫁本乃今生幸事,豈料結局竟如此悲哀!然於公子面前,卻不露絲毫苦情,面額猶如從前。二人相處,日漸情深。公子念及紫姬獨守空房,又深為歉疚,故時常獨眠。
為消遣排憂,源氏公子潛心作畫,免卻晝夜相思。若遙寄紫姬,必將感而復書。畫面情思纏綿,見者無不感動。說來也怪,許是。已有靈犀相通之故吧。紫姬於寂寞無聊之時,亦作有些許畫,且將尋常所思寄情於畫,集為日記一冊。如此兩種書畫,必定意趣迎異吧!
年關既過。此年春天,皇上朱雀帝患病。傳位一事,引起朝野評論。在大臣3之女承香殿女御,本為朱雀帝后宮,曾生有一皇子,但年僅兩歲,尚不能立位。故應傳位於藤壺皇后所生皇太子。擇新奮輔粥者時,朱雀帝推覺源氏最為適合。但因此人尚流放於外,甚覺可惜,遂不顧弘徽殿太后阻撓,決定赦免源氏。
自去年弘徽殿太后病魔纏身以來,一直不見好轉。宮中時有不祥之兆,皇帝眼病再次復發,弄得人心恐慌,聖心惱亂。便於七月二十日再度降旨,催源氏回京。
源氏公子雖知終有返京之日,然世事難料,安能顧念結局如何?正苦於無望之時,突然接到歸京聖旨,豈木歡慶欣慰?但又想到即將別離此浦及浦上心愛之人,又不禁傷懷。明石道人呢,儘管推知公子必返京都重建基業,仍茫然若失,悲不自勝。誰有此想:“只要公子春風得意,定有來日方長。”
公子難以割捨明石姬,近日夜夜歡娛。六月中,明石姬有了身孕,常覺身子不適。至今臨別時,公子倒比先前更為疼愛了,暗自因離愁而傷悲。他不由想道:“怪事啊!此乃我命裡註定該受這番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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