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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得了。”言畢,到食堂吃早餐去了。
講罷敢死隊和他做廣播體操的趣聞,直子“撲哧”笑出聲來。其實我並不是當笑柄講的,但結果我也笑了。看見她的笑臉——儘管稍縱即逝——實在相隔很久了。
我和直子在四谷站下了電車,沿鐵路邊上的土堰往市谷方向走去。這是5月中旬一個週日的午後。早上“劈里啪啦”時停時下的雨,上午就已完全止息了。低垂的陰沉沉的雨雲,也似乎被南來風一掃而光似的無影無蹤,鮮綠鮮綠的櫻樹葉隨風搖曳,在陽光下閃閃爍爍。太陽光線已透出初夏的氣息。擦肩而過的人都脫去毛衣和外套,有的搭在肩頭,有的挽在臂上。在週日午後溫暖陽光的愛撫下,每個人看上去都顯得分外開心。土堰對面的網球場上,小夥子脫去襯衫,穿一條短褲揮舞球拍。只有並坐在長凳上的兩個修女,依舊循規蹈矩地身著黑色冬令制服。彷彿惟獨她們四周沒有陽光降臨,但兩人還是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態,享受著曬太陽聊天的樂趣。
走了15分鐘,背上滲出汗來。我於是脫去棉布襯衣,只穿圓領半袖衫。她把淺灰色的運動衫的袖口挽到臂肘上。看上去洗過好多遍了,顏色褪得恰到好處。很久以前我也似乎見她穿過同樣的襯衫,但記不確切,只是覺得而已。關於直子的事,當時記得確實不很多。
“集體生活怎麼樣?和別人朝夕相處,可有意思?”
“弄不太清,才一個月過一點嘛。”我說,“不過,倒也不壞,至少還沒有叫人吃不消的事。”
她在飲水臺前停住,喝了一小口水,從褲帶裡掏出白手帕擦了擦,然後彎下腰,細心地重新系好皮鞋帶。
“你說,我也能過那種生活?”
“集體生活?”
“嗯。”直子說。
“怎麼說呢,這東西主要看個人想法。傷腦筋的事說有也是有不少的。一些規定羅羅嗦嗦,無聊的傢伙耀武揚威,加上同室人6點半就做廣播體操。可是,如果想一想這類事到哪裡都在所難免,也就心平氣和了。只要你心想只能在此度日,就能湊合下去。就這麼回事。”
“呃——”她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停了一會兒。之後就像審視什麼世間珍品似的凝眸註釋我的眼睛。仔細看去,發現她的眼睛是那樣深邃和清澈,令人怦然心動,這以前我竟沒有發現她有如此晶瑩澄澈的眸子。想來,我還真沒仔細看她眼睛的機會,兩人單獨走路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也是第一次。
“打算搬進寄宿宿舍?”我試著問。
“不不,不是那樣的。”直子說,“只是想想,想集體生活是什麼樣子,我是說……”直子咬起嘴唇,搜尋合適的字眼,但終究沒有找出來。她嘆了口氣,低下頭,“我想不明白,算了。”
交談到此為止了。直子開始再次向東走,我留點距離隨在後面。
我差不多一年沒有見到直子了。這一年裡,直子瘦成了另一個人。原先別具風韻的豐滿臉頰幾乎平平的了。脖頸也一下細弱好多。但她這種瘦削,看上去非常自然而嫻雅。簡直就像在某個狹長的場所待過後,體形自行纖細起來一樣。而且,直子要比我以前印象中的漂亮。我很像就這點向直子講點什麼,但不如怎樣表達,結果什麼也未出口。
我們也不是有什麼目的才來這裡的。在中央線電車裡,我和直子偶然相遇。她準備一個人去看電影,我正要去神田逛書店。雙方都沒什麼要緊事。直子說聲下車吧,我們就下了車,那站就是四谷站。當然,只剩下兩人後,我們也沒有任何想要暢談的話題。至於直子為什麼說下車,我全然不明白。話題一開始就無從談起。
出得站,她也沒說去哪裡就快步走起來。無奈,我便追趕似的尾隨其後。直子和我之間,大致保持1米左右的距離,,若想縮短,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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