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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奇妙的感慨。我想向她解釋:我在同你交歡,進人你的體內。但實際並沒有什麼,本來就是無所謂的,無非是身體間的一種接觸罷了,我們不過是相互訴說只有透過兩個不完美身體的相互接觸才能訴說的情感而已,並以此分攤我們各自的不完美性。當然這種解釋不可能很好地口述出來。於是我只能默不作聲地緊緊摟住直子。一抱她的身體,我便從中感到有一種類似未經過徹底馴化的異物仍留在她身體表面那樣粗糙而生硬的感觸。而這種感觸又激起我的愛慾,使我衝動。
然而,現在我眼前的直子身體卻與那時截然不同。我想,那(禁止)已經變遷,如今已變得無比完美而降生在月華之中。首先,少女的輕盈柔軟已於木月去世前後驟然消去,而隨後代之以成熟的豐腴。由於直子的(禁止)完成得過於完美無缺了,我甚至感覺不到一絲興奮,只是茫然地注視著她腰間流暢的曲線、豐滿而光潔的胸部、隨著呼吸靜靜起伏的平滑的小腹……
她把這luoti(被禁止)在我眼前暴露了大約五六分鐘。而後重新穿起睡衣,由上而下地繫好釦子。全部系罷,倏地站起身,悄然開啟臥室的門,消失在裡面。
我在床上許久靜止未動,而後轉念下床,抬起落在地上的手錶,對著月光一看:3點40分。我去廚房喝了幾杯水,折身上床,結果直到天光大亮——灑滿整個房間的陽光完全抹去青白的月色之後還未閤眼。在似睡非睡的恍惚之中,玲子過來,在我臉頰“啪啪”拍了兩下,叫道“天亮了天亮了”。
玲子給我收拾床的時間裡,直子站在廚房裡準備早餐。她朝我嫣然一笑:“早上好!”我也回了句“早上好”。直子一邊哼著什麼一邊燒水、切面包,我站在旁邊望了一會,根本看不出昨晚在我面前*過的任何蛛絲馬跡。
“喂,眼睛好紅啊,怎麼搞的?”直子邊倒咖啡邊對我說。
“到半夜還沒睡著,往下也沒睡好。”
“我沒打呼嚕?”玲子問。
“沒有。”我答。
“還好。”直子說。
“他,倒滿規矩的哩!”玲子打著哈欠說。
最初我以為當著玲子的面直子故意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或者是出於害羞,但在玲子從房間消失後她的神情仍毫無變化,眼睛仍舊那麼晶瑩清澈。
“睡得可好?”我問直子。
“嗯,死死的。”直子回答得十分輕鬆。這回攏住頭髮的是沒有帶任何裝飾的樸素的髮夾。
我這種較為清新純淨的心情在吃飯時間也未改變。我往麵包上塗黃油,剝開煮(又鳥)蛋,同時像要尋找什麼痕跡似的坐在直子對面,不時地膘她一眼。
“我說,渡邊君,今早你幹嘛總看我的臉?”直子好笑似的問道。
“他麼,怕是在熱戀著一個人。”玲子說。
“你熱戀一個人?”直子問。
“或許。”我也笑著說。
這兩個女子於是就此拿我開起玩笑。我聽著聽著,決定不再思索昨天晚間那件事,門頭吃麵包、喝咖啡。
早飯後,兩人說要去鳥舍給鳥餵食,我也打算跟去。她倆換上工作服,穿上白色長靴。鳥舍在網球場後面一個不大的公園內。裡邊有各種各樣的鳥,從(又鳥)到鴿子都有,還有孔雀、鶴鵡。四周有花壇,有觀賞樹,有長凳。同是患者模樣的兩名男子用掃帚在路上清掃落葉,兩人看上去都在40至50歲之間。玲子和直子走到那兩人跟前寒暄一句,玲子還說了句什麼笑話,逗得兩個男子直笑。花壇裡開著大波斯菊,觀賞樹被精心修剪得整整齊齊。鳥兒一見到玲子,馬上唧唧喳喳歡叫著在欄裡撲來撲去。
她們鑽進鳥舍旁邊的小倉房,拿出餌料袋和橡膠軟管。直子把橡膠管接在水龍頭上,擰動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