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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月,來過一張帶畫的明信片。可具體也沒寫什麼。只是說那邊很熱,水果不像預想的那麼好吃……就這麼點。簡直是開玩笑!那明信片上還居然畫的是一頭蠢驢!真神經!連見到哪個朋友或熟人沒有也沒提。最後還寫,等稍微安頓下來後,把我和姐姐叫去。以後再杳無音信。這邊去信也不理。〃
〃那麼,假如你爸爸叫你去烏拉圭,你怎麼辦?〃
〃就去看看嘛,不是挺有趣的?姐姐說她堅決不去。我姐她最最討厭不衛生的東西不衛生的地方。〃
〃烏拉圭就那麼不衛生?〃
〃不曉得。姐姐認定是那樣。說路上一層驢糞,上面趴滿蒼蠅,沖廁所的水又不通,蜥蜴蠍子到處一動一動地亂爬。說不定她在哪裡看了這類電影。姐姐對蟲子算是深惡痛絕的。她最開心的就是坐著狂吼亂叫的車子在湘南一帶來回兜風。〃
〃呃……〃
〃烏拉圭,滿不錯嘛,去也未嘗不可。〃
〃那一來這店誰來管呢?〃我問。
〃姐姐在半死不活地管著。住在附近的伯父每天都來幫忙,還去送貨。我有時間也幫把手,反正開書店也不是什麼重活兒,怎麼都幹得了。要是怎麼都幹不下去的話,就乾脆連店鋪一賣了事。〃
“夜裡我時不時地醒來,怕得不得了。”直子依偎著我的胳膊說,“萬一就這樣不正常下去,恢復不過來的話,豈不要老死在這裡了……想到這裡,我就心都涼透了。太殘酷了!心裡又難受,又冰冷。”
我把手繞到她肩頭,攏緊她。
“覺得就像木月從黑暗處招手叫我過去似的。他嘴裡說:喂,直子,咱倆可是分不開的喲!給他那麼一說,我真不知怎麼才好了。”
〃是啊。喜歡倒不怎麼喜歡。但是我信賴,信賴爸爸。在失去夫人的打擊下,扔下家扔下孩子扔下工作,手一甩去了烏拉圭……我信賴這樣的人。明白?〃
我喟嘆一聲:〃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綠子好笑似的笑著,輕輕捶一下我的脊背,說:
〃好了好了,怎麼都無所謂。〃
這個星期天的下午兵荒馬亂地出了不少事。好個奇妙的日子。就在綠子家附近發生了一場火災,我們爬上三樓的晾衣臺觀看,而且不知不覺地接了吻。這麼說也許像是裝傻,可過程確實如此。
我們一邊說學校裡的事一邊喝飯後咖啡。這時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聲音越來越大,數量也似乎越來越多。樓下有很多人奔跑,80有幾個人大聲呼號。綠子跑到臨街房間,推窗往下看了看,然後說聲〃等一下〃就不見影了。只傳來〃咚咚〃上樓的音響。
我邊喝咖啡邊思索烏拉圭在什麼地方。那裡是巴西,那裡是委內瑞拉,這邊是哥倫比亞……如此想了半天,卻怎麼也弄不清烏拉圭的確切位置。這工夫,綠子下來,叫我趕緊一起過去。我便尾隨其後,爬上走廊盡頭處一架又窄又陡的木樓梯,到得一處很寬敞的晾衣臺。晾衣臺比周圍住宅的屋脊明顯高出一截,臨近一帶盡收眼底。隔三四座房子的對面,濃煙滾滾,騰空而起,順著微風朝大街那邊蕩去。空氣中飄著焦煙味兒。
〃是阪本那裡。〃綠子從欄杆探出身子說,〃阪本搬“可我們是不正常啊。我心裡明白。”直子說。
我們默默走了一會。道路離開圍欄,通到一片形狀如同小湖一般圓圓的、四面圍有樹林的草地。
“夜裡我時不時地醒來,怕得不得了。”直子依偎著我的胳膊說,“萬一就這樣不正常下去,恢復不過來的話,豈不要老死在這裡了……想到這裡,我就心都涼透了。太殘酷了!心裡又難受,又冰冷。”
我把手繞到她肩頭,攏緊她。
“覺得就像木月從黑暗處招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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