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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不少哩!〃
我一面呷著啤酒,一面望著全神貫注做飯的綠子背影。她快捷而靈巧地挪動著身子,同時操作四五樣菜。眼看在這邊品嚐菜的味道,轉眼就在菜板上飛快地切什麼東西,又從電冰箱裡取出什麼盛上,一回手把用完的鍋涮好。從後邊望去,那樣子不禁使人想起印度打擊樂的演奏者來:剛擊響那邊的吊鐘,馬上又敲這邊的板,旋即拍打水牛骨。每一個動作都敏捷而準確,相互配合得恰到好處。我出神地望著。
〃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我招呼道。
〃放心,我一個人幹慣了。〃說著,綠子朝這邊閃過臉笑了笑。她下著藍色牛仔褲,上穿藍色海軍衫。海軍衫的背部還印著一個大大的蘋果標記。從後面看,她的腰格外的苗條、格外的窈窕,彷彿緊緊束住的腰肢在發育過程中因某種原因被突然鬆開一樣。因此,同一般女孩子穿窄牛仔褲時相比,她給人的印象要中性得多。烹調臺上方視窗射進的明晃晃的陽光,為她身段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恍像而隱約的光膜。
〃用不著費事做那麼考究!〃我說。
〃一點也不考究,〃綠子頭也不回地說,〃昨天忙得我菜都沒顧上買,只是把電冰箱裡原有的統統掏出應付一下,你千萬別介意,真的。再說,好客是我們的家風。我們這一家,也不知怎麼搞的,就是非常喜歡請客,打心眼往外,簡直成了病態。一家人既算不得特別熱情,又不是說因此而有什麼人緣,反正一來客人就非得忙忙活活招待一頓不可。每個人都這德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這麼著,我爸他儘管自己差不多滴酒不沾,可家裡到處是酒。你說幹什麼?給客人喝呀!所以嘛,啤酒你只管放開肚皮喝,用不著客氣。〃
〃多謝。〃我說。
稍頃,我突然想起水仙花忘在樓下了。我脫鞋時放在腳邊,就一直忘在那裡。我再次下樓,把躺在在昏暗中的十枝白水仙拿上來。綠子從碗櫥裡取下一隻細細高高的玻璃杯,插進水仙。〃我,頂喜愛水仙。〃綠子說,〃以前高中文藝匯演的時候,還唱過《七水仙》呢。知道嗎,《七水仙》?〃
〃那還不知道!〃
〃當時參加民樂小組來著,彈吉他。〃
接著,她便一邊哼唱《七水仙》,一邊把菜盛進盤子。
綠子做的菜相當夠水平,遠遠超過我的想象。生鰺魚片、黃嫩嫩的荷包蛋,自己做的西京風味霸魚、燉茄塊、蓴菜湯、玉蕈飯,還有切得細細的黃蘿蔔乾鹹菜,而且厚厚沾了一層芝麻。味道清淡,是地地道道的關西風味。
〃好吃極了!〃我欽佩地說。
〃喏,渡邊君,老實說,你沒想到我做菜有兩手吧?從外表看。〃
〃嗯……〃我老實承認。
〃你是關西人,喜歡這味道吧?〃
〃為我特意做這麼清淡?〃
〃那倒不是,怎麼也不至於費那個麻煩。家裡平時也這個味道。〃
〃爸爸媽媽都是關西人,所以才……〃
〃哪裡,爸爸一直是這本地人,媽媽是福島的。親戚裡邊,找遍也沒一個關西的。我們這個家族屬於東京一北關東系統。〃
〃弄糊塗了。〃我說,〃那麼,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地道的正統關西風味呢?跟誰學的?〃
〃噢,說起來可就話長了。〃她邊吃荷包蛋邊說,〃我媽那人最討厭和家務事沾邊,幾乎不做什麼菜。再說,你知道我家是開店的,所以一忙起來,動不動就叫飯店送幾份來,或者去肉店買些炸肉丸對付一頓。對這個我從小就討厭透頂,討厭得簡直不能再討厭。再不然就做一次咖哩飯一吃三天。這麼著,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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