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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7年,親眼看見很多人進來出去。”玲子說,“也許我看得太多了吧,因此我只要看上一眼,憑直覺就能看出這個人是能好還是不能好。但對於直子,我卻完全摸不著頭腦。那孩子到底將怎麼樣呢,我實在把握不住。也許下個月就能出院,也許年復一年地在這裡長住下去。因此在她身上我對你提不出什麼建議。提也只能是極為泛泛的,例如要誠實啦要互相幫助啦,等等。”
“為什麼偏偏對直子看不出來呢?”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那孩子的緣故吧,以至不能一下子看透,感情因素摻雜太多啦。我說,我喜歡那孩子,真的。另外與此不同的是,她身上有很多問題交織在一起,挺複雜的,就像一團找不著頭緒的亂麻,關鍵是要一根一根地清理出來。而清理,一來可能花很多時間,二來說不定因某種偶然原因突然前功盡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所以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再次把籃球捧在手裡,團團轉動一會,“砰”一聲拍了一下。
“最重要的,是不急不躁。”玲子對我說,“這是我對你的又一個忠告。急躁不得。即使事物再錯綜複雜,甚至叫人無計可施,也不能灰心喪氣,不能急於求成地強拉硬扯。要有打持久戰的思想準備,必須一根根地耐心清理。做得到?”
“試試看。”我說。
“也許花時間,也許花時間還不能全好。這點你可想過?”
我點點頭。
“等待是痛苦的。”玲子一邊拍球一邊說,“尤其對你這樣年齡的人。唯有耐著性子等待她的康復,而且又沒有任何期限上的保證。你能辦到?你愛直子愛到那個程度?”
“不清楚啊。”我直言不諱,“甚至愛一個人是怎麼回事我都不大清楚,當然意義上與直子不同。但是,我準備竭盡全力。如若不然,我對自己都將不知何去何從。所以,正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同直子必須互相拯救,除此之外別無共渡難關的途徑。”
“還同路上隨便碰見的女孩睡覺?”
“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啊。”我說,“到底該怎麼辦呢?難道就該一直透過(被禁止)等待下去不成?對我本身都沒辦法處置,這樣下去。”
玲子把球放在地上,輕拍一下我的膝部,說:一聽我說,我並不是說你同女孩子睡覺有什麼不妥。如果你覺得那樣可以,也無所謂。因為那是你的人生,應該由你決定。我要說的,只是希望你不要用不自然的方式磨損自己。懂嗎?那是最得不償失的。十九二十歲,對人格的成熟是至關重要的時期,如果在這一時期無謂地糟蹋自己,到老時會感到痛苦的,這可是千真萬確。所以,要慎重地考慮。你要是想珍惜直子,那麼也要珍惜自己。”
我說想想看。
“我也有20歲的時候,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玲子說,“信嗎?”
“信,當然信。”
“打心眼裡信?”
“打心眼裡。”我笑著說。
“雖說比不上直子,可我也是滿可愛的咧,那時候。也沒有現在這樣的皺紋。”
我說我非常喜歡那皺紋,她說謝謝。
“不過,往後你可不要對女人誇她的皺紋有魁力。我給你這麼一說倒是高興……”
“一定注意。”我說。
她從褲袋裡取出錢包,從該裝月票那欄裡拈出張照片給我看。是個十來歲女孩的彩色照。女孩身穿滑雪衫,腳蹬滑雪板,在雪地上漂亮地微笑著。
“長得很漂亮吧?我女兒。”玲子說,“今年初寄來的。現在,怕是小學四年級了。”
“笑的樣子很像。”說著,把照片還給她。她把錢包揣回褲袋,輕聲抽了一下鼻子,叼煙點燃火:
“我年輕時,打算成為一名職業鋼琴家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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