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部分(第1/4 頁)
讓我再去一次給你買點別的什麼。什麼好?巧克力餅,還是乳酪餅?'〃
〃然後怎麼樣呢?〃〃那我就好好地愛他,來報答他。〃
〃我是覺得相當不近情理。〃
〃可對於我,那就是愛呀!倒是沒有人能理解……〃說著,綠子在我肩頭微微搖了搖頭,〃對某種人來說,愛是從根本不值一提的,或者說非常無聊的小事萌芽的。要不然就萌芽不了。〃
〃有你這樣想法的女孩兒我還是第一個見到。〃我說。
〃其實這樣的人相當不少。〃她一邊擺弄指甲的底端一邊說,〃起碼我是認認真真這樣想的,也只能這樣想,不過把它照實說出口罷了。我從不認為我的想法與別人有什麼兩樣,也不去追求那種兩樣。坦率地說,我覺得她們統統是在自欺欺人或逢場作戲。因此有時候對什麼都討厭得要死。〃
〃想在火災裡死掉?〃
〃瞧你,那倒不是。單單是好奇心而已。〃
〃指在火災裡送死?〃
〃其實也不是,而是想看看你有什麼反應。〃綠子說,〃但死本身卻絲毫也不可怕,確確實實。不過被裹在煙裡嗆昏,直接昏死罷了。轉眼之間的事,同我見過的我媽和其他親戚的死法相比,一點不怕人。咳,我家親戚都是大病一場折騰得死去活來才死的。我總覺得怕是血統關係。要費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咽那口氣,捱到最後連是死是活都鬧不清了,意識到的只是痛苦。〃綠子把萬寶路叼在嘴上,〃我所害怕的,是這種方式的死。就是說,死的陰影一步一步地侵人生命領地,等察覺到的時候,已經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了。那樣子,連周圍人都覺得我與其說是生者,倒不如說更是死者。我討厭的就是這個,這是我絕對忍受不了的。〃
過了30分鐘,火終於熄了。燒的面積似乎不很大,也沒有人受傷。消防車也只留一輛,其餘都掉頭跑了。人群吵吵嚷嚷地撤離了商店街。剩下維持交通秩序的警車在空蕩蕩的路面上來回旋轉著警燈。不知從何處飛來兩隻烏鴉,蹲在電線杆頂頭俯視地面上的光景。
火災過去後,綠子顯得有些疲憊不堪。身體有氣無力,目光呆滯地望著遠方的天空,幾乎不再開口。
〃累了?〃我問。〃不是累,〃綠子說,〃只是好久都沒這麼放鬆身體了,呼地一下子。〃
我看看綠子的眼睛,綠子也看看我的眼睛。我摟過她的肩,吻住她的嘴。綠子只是肩頭稍微抖動一下,旋即軟綿綿地閉上眼睛。約有五六秒,我們悄無聲息地對著嘴唇。初秋的陽光把她的眼睫毛投影在臉頰上,看上去微微發顫。
那是一個溫柔而安然的吻,一個不知其歸宿的吻。假如我們不在午後的陽光中坐在晾衣臺上喝著啤酒觀看火災的話,那天我恐怕不至於吻綠子,而這一心情恐怕綠子也是相同的。我們從晾衣臺上久久地觀看著光閃閃的房脊、煙和紅腦袋蜻蜓,心情不由變得溫煦、親密起來,而在無意中想以某種形式將其存留下來,於是我們接了吻,就是這種型別的吻。當然,正像所有接吻那樣,我們的接吻也不是說不包含某種危險。
最先開口的是綠子。她輕輕拉住我的手,似乎難以啟齒地說她有個正在相處的人。我說好像猜得出來。
〃你有可心的女孩兒?〃
〃有的。〃
〃那星期天怎麼老是閒著?〃
〃這複雜得很。〃我說。
隨即我意識到:這個初秋午後的瞬間魔力已經杳然遁去了。
5點時,我說要去打工,離開綠子家。我邀她出去簡單吃點東西,她沒答應,說怕有電話打來。
〃整整一大天都憋在家裡等電話,真是煩透了。孤零零一個人,覺得身體就像一點點腐爛似的。漸漸腐爛、融化,最後變成一窪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