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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起來話長。〃他說,〃我住進這宿舍那年,新生和老生之間有點磨擦。大概是9月,我作為新生代表去老生那裡談判。對方是右翼,有把什麼木刀,看樣子怎麼也談不攏。我就跟他說:我明白了。如果問題能在我本人身上解決,我於什麼都在所不惜,把話說清就行。於是那傢伙叫我生吞蛞蝓,我說好,那就吞。就是這樣吞的。那幫傢伙找了三隻大大的來。〃
〃什麼感覺?〃
〃要說什麼感覺嘛,生吞蛞蝓時的那種感覺,只有親口吞過的人才體會得到。蛞蝓滑溜溜地透過喉嚨,'嘶……'地一下子落進肚裡,真叫人受不了。涼冰冰的,口裡還有餘味兒,一想都打寒戰。恨不得一吐為快,但又只能咬緊牙根兒忍住。要是吐出來,還不得又要重吞!這麼著,我終於把三隻一口氣吞進肚裡。〃
〃吞完後呢?〃
〃那還用說,回到房間咕嘟咕嘟大喝鹽水。〃永澤說,〃此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那倒也是。〃我附和道。
〃不過,從那以來,誰對我都無可挑剔了。包括老生在內!一口氣生吞三隻蛞蝓的人,除我找不出第二個!〃
確認其禁止大小很簡單,一起進浴室即可,那確實非比一般。睡過一百個女人是誇張。他思忖一下說:怕是七十五個左右吧。他說記不大清,但七十還是有的。我說我只睡過一個。他說那還不容易。
〃下次跟我去,管保你手到擒來。〃
當時我還不以為然。但實踐起來,的確很容易。由於太容易了,反倒叫人有些洩氣。跟他到澀谷或新宿,走進酒吧式小吃店(這種地方一般總有很多人),物色兩個結伴而來的合適女孩(成雙成對的女孩真可謂鋪天蓋地),和她們喝酒,然後到旅館一同上床。總之永澤能說會道。其實他也沒說什麼繪聲繪色的話,但他一開口,女孩大多都聽得人神,一副痴迷的樣子,不覺之間便喝得昏頭昏腦,結果和他睡到了一起。況且,他又長得英俊瀟灑,開朗熱情,隨機生髮,因此,女孩只消和他坐在一起,便覺心蕩神迷。另外還有一點,這點我本身也感到極其不可思議:就是透過同他在一起,連我在別人眼裡也成了富有魅力的男子。每當我在永澤促使下講點什麼的時候,女孩們便像對永澤那樣對我的話或頻頻點頭或吟吟微笑。這都是永澤的魔力所使然。這傢伙實在身手不凡,每每叫我欽佩不已。與他相比,木月的座談之才,簡直成了哄小孩的玩藝兒,根本不足以相提並論。儘管如此,儘管我對永澤的才能五體投地,我還是由衷地懷念木月,愈發感到木月待人是何等以誠相見。他把自己那並不多的才能都獻給了我和直子。相比之下,永澤卻把他超群出眾的才華兒戲般地隨意張揚。說起來,他同女孩睡覺也並不出於真心。對於他,那也不過是一種兒戲而已。
我自己其實並不大喜歡同萍水相逢的女孩同床共衾。作為疏導*的一種方式固然愜意,而且同女孩擁抱著相互觸控身體也頗開心。我所不快的是早上分別的時候。醒來一看,一個陌生女孩在身旁酣然大睡,房間裡盪漾著酒氣。床燈、窗簾等等,無一不是造愛旅館特有的那類大紅大綠俗不可耐的東西。隔夜未消的酒意仍弄得頭腦昏昏沉沉。片刻,女孩也睜開眼睛,悉悉索索地到處摸內衣內褲,還一邊穿長簡襪一邊說:〃喂,昨晚真把那個東西放進去了?我可正是危險期哩!〃然後又一邊對著鏡子塗口紅沾眼睫毛,一邊嘴裡自言自語地絮絮不止,什麼頭痛啦、化妝化不好啦等等……這些都讓我心生不快。所以,說老實話,我真不想睡到第二天早上。但宿舍都是12點關門,總不能花言巧語地勸女孩子半夜起身回去(這在客觀上也是不可能的),而只能在外邊過夜。這樣一來,勢必在那裡呆到早上,滿帶著自我厭惡和幻滅之感返回宿舍。陽光刺得眼睛作痛,口裡又幹又苦,腦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