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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旬,就要把馬和牛裝上卡車,運到山下的牧舍裡去。只是夏季在這裡放牧,讓它們吃草,還開了一個小咖啡店招待遊客。說起遊客,一天跑來的頂多也就是二十來個。怎麼,你不喝點什麼?”
“可以。”我說。
狗帶頭把我們領到那家咖啡店。這是座正面有簷廊的小建築物,牆壁塗著白漆,房簷下懸掛一塊咖啡杯形狀的退色招牌。狗搶先爬上簷廊,“唿”地躺倒,眯縫眼睛。我們剛在簷廊的桌旁坐定,一個身穿教練衫白布褲、梳著馬尾辮的女孩兒閃出,親熱地向玲子和直子寒暄。
“這是直子的朋友。”玲子介紹我。
“您好。”女孩兒說。
“您好。”我應道。
三個女士一陣閒聊的時間裡,我撫摸著桌下面狗的脖子。那脖子的確老了,硬邦邦的幾根筋。我在那硬筋上握了幾把,狗於是十分舒坦似的閉目閤眼,“哈哧哈哧”喘著氣。
“叫什麼名字?”我問店裡的女孩子。
“貝貝。”她說。
“貝貝。”我叫了一聲,狗完全無動於衷。
“耳聾,得再大點聲才能聽見。”女孩兒的話帶有京都味兒。
“貝貝!”我扯著嗓門喊道,狗這回“霍”地立起身,“汪汪”兩聲。
“好了好了,慢慢睡,好長命百歲。”女孩兒說罷,貝貝又在我腳前來個就地臥倒。
直子和玲子要冷藏牛奶,我要了啤酒。玲子請女孩兒放立體聲短波。女孩兒便按了下放大器開關,選放立體聲。裡面傳出布萊德·舒特·安德烈斯的歌——《飛轉的車輪》。
“說實話,我是為聽立體聲才到這兒來的。”玲子一副滿足的神情,“我們那兒連個收音機也沒有,要是再不來這裡幾次,連世上現在唱什麼歌都不曉得了。”
“一直住在這裡?”我詢問女孩兒。
“那怎麼成,”女孩笑著回答,“這種地方,夜晚會把人孤單死的。傍晚由牧場的人用那個送回市內,早上再趕來。”她指了指稍遠一點牧場辦公室前停著的四輪機動車。
“這裡怕也快到閒時候了吧?”玲子問。
“嗯,就要一點點地收攤了。”女孩兒說。玲子掏出煙,兩人抽起來。
“你不在可就寂寞啦。”玲子又說。
“來年5月還來呀!”女孩兒笑道。
“奶油”的《白房間》播完後,有一段商業廣告,接著是西蒙和加豐凱爾樂隊演唱的電影《畢業生》主題歌。曲子播完,玲子說她喜歡這首歌。
“這電影我看了。”我說。
“誰演的?”
“達斯汀·霍夫曼。”
“這人我不知道啊。”玲子不無傷感地搖搖頭,“世界一天變一個樣兒,在我不知道的時間裡。”
玲子請那女孩兒借吉他用一下,女孩答應著,關掉收音機,從裡邊拿出一把舊吉他。狗抬起頭,“呼嚕呼嚕”嗅了嗅吉他味兒。“可不是吃的喲,這個。”玲子像講給狗聽似的說。帶有青草芳香的陣風吹過簷廊。山脈的稜線清晰地浮現在我們眼前。
“簡直像《音樂之聲》裡的場面。”我對調絃的玲子說。
“你說的是什麼呀?”她問道。
她彈起剛剛播過的電影《畢業生》主題曲。聽起來她沒見過樂譜,是第一次彈,未能一下子準確把握基調。但反覆摸索之間,終於捕捉住那種流行的風格,把全曲彈了下來。而到第三遍時,已經可以不時地加入裝飾音,彈得很流暢了。
“我的樂感不錯。”玲子朝我擠下眼睛,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只要聽上三遍,沒樂譜也大致彈得下來。”
她一邊低聲哼著旋律一邊彈,直到把這首主題曲完整地彈完。我們三人一齊拍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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