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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又沒有要見的人。新年的時候,宿舍食堂關了門,我便在直子公寓裡搭夥。兩人烤餅,簡單地做了煮年糕。
1969年一二月間,可說是多事之秋。
l月底,敢死隊發燒近四十度,臥床不起。我同直子的約會也因此告吹。我好不容易弄到兩張音樂會的招待票,約直子一同去看。管絃樂隊將演奏直子最喜歡的勃拉姆斯的第四交響曲,她正滿懷期待。不料敢死隊在床上不停地翻滾,一副垂死掙扎的狼狽相。我總不能把他扔下不管。而且也找不到能代為照料他的熱心人。我買來冰塊,用好幾個塑膠袋套在一起做成冰袋,拿冷毛巾給他擦汗,每隔1小時量次體溫,連襯衣也為他換了。高燒整整一天未退。但第二天清早他居然〃咕嚕〃一聲翻身下床,若無其事地做起廣播體操來了,一量體溫,三十六度二,實非常人可比。
〃奇怪啊,這以前我從來沒發過什麼燒!〃聽敢死隊這語氣,儼然罪過在我。
〃可到底發燒了嘛!〃我氣惱地說。並把兩張因他發燒而作廢的票掏給他看。
〃晤,好在是招待票。〃敢死隊說。我恨不得一把抓起他的收音機丟擲視窗。頭又痛了起來,我重新上床,掀被便睡。
2月間下了幾場雪。
近2月末,因(又鳥)毛蒜皮的小事和同住一個樓層的高年級生吵了一架,打了他一頓,把他的頭往水泥牆上撞。幸虧沒受大傷,永澤又妥善處理了事態,我才只是被管理主任叫去訓了幾句。但從此以後,便總覺得宿舍生活有些快快不快起來。
如此一來二去,學年結束,春天來臨。我丟了幾個學分,成績很平常,大半是c或d,b少得可憐。直子卻一個學分不少地升人二年級。季節轉了一輪。
到4月中旬,直子滿20歲。我11月出生,她大約長我七個月。對直子的20歲,我竟有些不可思議。我也好直子也好,總以為應該還是在18歲與19歲之間徘徊才是。18之後是19,19之前是18……如此固然明白。但她終究20歲了,到秋天我也將20歲。惟有死者永遠17。
直子的生日是個雨天。上完課,我在附近買盒蛋糕,乘上電車,去她的公寓。我向她提議,畢竟20歲了,總該稍稍慶祝一下。我思忖,如果我是直子也會有這種願望的。一個人形影相弔地送走20歲的生日肯定不是滋味。電車裡人很擠,又搖晃得厲害。結果趕到直子房間時,蛋糕已經土崩瓦解,活活成了古羅馬的圓形劇場。但我們還是豎起準備好的20根小小的蠟燭,劃火柴點燃,拉合窗簾,熄掉電燈,總算有了生日氣氛。直子開啟葡萄酒。兩人喝著葡萄酒,吃了點蛋糕,飯吃得很簡單。
〃我也20歲了,有點像開玩笑似的。〃直子說,〃我,一點兒也沒做20歲的準備,挺納悶兒的,就像誰從背後硬推給我的一樣。〃
〃我還有七個月,可以慢慢準備好的。〃我笑了笑。
〃真好,你才19。〃直子羨慕似的說。
吃飯時間裡,我講起敢死隊買毛衣的事。以前他只有一件毛衣(藍色的高中制服式毛衣),買了以後才兩件。新買的是織進小鹿圖案的紅黑相間的毛衣。毛衣本身確很漂亮,但穿在他身上,大家都忍俊不禁。至於為什麼,本人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渡邊君,什、什麼地方好笑?〃在食堂裡,他挨我坐下問道,〃我臉上有什麼不成?〃
〃什麼也沒有,沒什麼好笑的。〃我一本正經地說,〃這毛衣不錯嘛,喏。〃
〃謝謝。〃敢死隊樂不可支地笑道。
直子聽得很開心:
〃真想見見這個人,一次也好。〃
〃不行不行,你會笑出聲的。〃我說。
〃真以為我會笑?〃
〃打賭好了!我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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