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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以為有充足的時間,現在看來,喪屍進化的速度已經超出她的預計。
在拘束的空間裡,她還能憑藉和衷軍前期的消耗,堪堪抓住些優勢,並且不斷將優勢擴大,制服五蛸。
然而這綜合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次不一定出現。接下來要是在空曠的地方遇到進化得更加無法想像的五蛸,她不一定能毫髮無傷。
饒銳鋒的死已經證明,玩家照樣會因為感染喪屍病毒而下線。這無疑會加大對戰的難度。
她朝凌寒伸出手,「久等了。」
凌寒不得不承認,看穆晚用刀是種享受。她的模樣總會讓人聯想到精緻、易碎諸如此類的詞,偏偏每個動作又帶著強烈、果決的打擊感,精準踏中心跳的節奏。
這種反差很難讓人不觸動,至少他的心裡就好似有根羽毛在輕點,談不上強烈,卻又好像無法忽視。
穆晚越走越近,朝他伸過手來。「久等了」,她說。
眼前這隻手五指修長,如蔥白似瓊玉,一點都不像拿刀的。
面對邀請的姿勢,凌寒不自覺想到一個不算問題的問題──他有在等她嗎?
視線從穆晚的手臂繞到她身後,凌寒雙目裡的光驟然凝在一點。
從巨型五蛸其中一條腕足上分化出來的細肢,如同毒蛇的紅色信子,此刻正抬起「頭」,顫顫巍巍、試探地接近。
穆晚察覺出不對勁時,人已經被撲過來的凌寒扭轉身體,一個踉蹌後仰。
她費了許多勁才穩住,可想凌寒剛才的動作有多急。
男孩瘦削的身體將她儘可能擋在攻擊範圍之外,小指頭粗的細肢從他的肩胛骨貫穿,頂端在肩頭張開五瓣「嘴」,恐嚇式地抖動。
穆晚呼吸一滯,抬臂往他後背揚手一刀。
凌寒身後的肢腕在一道白光中斷開。無論留在身體裡,還是分化出來的細肢,都好似傷口被撒了鹽,又或是通了電,激烈扭動。
傷口被這斷肢鑽得生疼,凌寒低著頭,瞳孔不自覺放大,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忍得極為艱難。
咳,孩子的身體真不好用。
穆晚當即伸手,將五蛸斷肢從他的肩膀裡扯出來,用力下甩,並且抬腳踩下去。
筋肉被狠準踩中,發出「嘰」的一聲。
瞧著凌寒纖長的睫毛因為疼痛而止不住顫抖,穆晚喉嚨裡漫上苦澀,不禁腳尖用力,將那始作俑者踩得更加徹底。
無論任務的指引,還是約定做保鏢,她通通沒能兌現任務與承諾。剛才要不是凌寒,她已經「下線」。
被五蛸弄出開放性傷口,意味著感染病毒,意味著很快會變成喪屍。
穆晚手心既酸且疼,握著刀的手有些脫力。
她無懼毀滅性的力量,可以向著對手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一往無前,所向披靡,可是卻沒辦法看著一個孩子在她面前,為她而死。
刀尖著地,她抬起手臂將凌寒按進懷裡。
都是因為她不夠謹慎,太過大意。
肩上的疼痛從急烈變得悠長,凌寒在稍稍緩和的瞬間,感到穆晚將他往懷裡帶。
淡香貼近,髮絲蹭得他臉頰和耳廓發癢。顫抖的氣音在耳畔響起,「對不起……」
凌寒本來還在頭疼孩子軀體的「不好用」,聽到她隱忍著好似隨時要哭出來的道歉,那點不悅的皺褶莫名其妙被熨平,同時又生出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遲疑小會兒,同樣抬臂拍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原因本就不難猜,想到穆晚大約是覺得他快要「死」了,凌寒微微側過頭,嘴角勾起隱渦,眼尾眉梢染了些笑,「就當是還你了」。
還她之前的「救命之恩」。儘管他並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