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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聯幫的人也想在這塊地上插一扛子?為啥不報警?”我問。
“報警?越報警他們越不讓你好過。”包工頭無奈地說:“至於你們南聯與房東之間的事我不清楚,但以前我領著我們同村那些人在南環這片地上幹活,你們經常找我們要保護費,出大力氣幹一天賺了100塊,結果你們問我們要20塊。那時想著有能省下一點就是一點,所以有活幹就幹,我們也忍著,現在沒活幹了,你說威脅我們又有什麼用?”
“你放心,我真不是他們的大哥。”我急忙解釋。
“你是不是他們大哥都不重要。”包工頭又猛吸了兩煙:“其實我一開始就不該接這活,我來這裡,就是想拜拜這兩個人。”
他說到這裡,然後擰開酒瓶子,圍繞著那塊插了筷子的生肉的周圍澆了一瓶酒:“明子,壯子,哥對不起你們,先喝點酒,然後好上路。”
他說到這裡,我突然感覺臉上有點涼,伸手摸了一下,竟然飄起了雨。
一開始,我以為是包工頭感動了上蒼,但隨後才明白,這場雨與包工頭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也與氣象預報部門沒關係,因為他們預報是沒雨。
雨滴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不多時,路燈那邊的行人們撐起了許多傘花,在夜色的燈光下非常溫馨,但是路燈這邊,卻又是無盡傷心。
初冬的雨很冷。
我不由縮了縮脖子站起身來,對包工頭說:“大哥,該回去了,我也要走了。”
包工頭說:“我還有件事沒做,要做完。”
他說完之後,拿起那沓紙錢,來到了壯子被砸扁的地方,撒了起來。
一邊撒一邊說:“明子,亮子,還愣著幹啥,趕緊起來拾點錢,以後在路上不愁吃花。”
雨一直下,那些紙錢在撒出後便被淋溼,根本飄不起來,很快便掉落在地,貼在斷壁殘垣之上。
不過這些紙錢,確實在慢慢變少。
本來以為,明子,壯子拾了錢也該上路,但沒想到就在這時從斜刺裡走來幾個人,來到包工頭身邊。
為首的頭頂上一把黑傘,由他身後跟著的人幫他打的。
門面廢墟處不是很明亮,挖掘機的燈光,也是照向前方的,並沒有照向這幾個人,一時沒有看清。
為首之人,站在這排房前說:“聽說拆房子死了人,好,好,真好,這房主想重蓋房子,也不與我們新東幫商量一下,這次讓他蓋個屁,蓋好了也成凶宅,我就不信誰不敢租。”
包工頭只是撒著錢,沒有說話。
這話讓我聽著感覺非常不舒服,不由站在一邊的公交站牌前避雨,仔細看了看來人。
嘩嘩的雨簾中,看的不是很清,不過也在這半明不明的光線中看清了,是與南聯老七交手的張麻子。
張麻子繼續說道:“喲,這不用上挖機了,也知道死人不好?”
包工頭依然沒說話,只是慢慢地彎下了腰,從地上抄起了一塊磚頭。
接著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他拿起沾滿了泥水的磚頭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拍在了張麻子的左臉上。
沒錯,不是頭,是臉。
這個突然的動作,讓張麻子頓時愣住了,他可能根本想不到,他會受到這樣的待遇。
他身邊的小弟估計也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一幕,也定格在了那裡。
就在這個空當,包工頭的第二磚又砰的一聲摔在了張麻了的右臉上。
“打的好!”我不禁在心中為包工頭加油。
這他孃的什麼張麻子,人家幹活出了意外,卻在這裡